“閩人不耐酷寒,這天下諸路大軍勤王,也不差吾這一路。你去便去,稍稍做些樣子也就罷了。”
“至於戰功你手上須不缺銀子,緩急之時,“找”些腦袋去交差也就是了。”
熊文燦到底是封疆大吏,一夜之間就把勤王事件分析到通透明白有九邊諸邊鎮在,有北地各省的勤王兵馬在,這些南方省份千里迢迢勤王的,說白了就是為完成政治任務而去的。
大家都去,你不去,可不就被皇上記住了?
所以熊文燦嘴上喊著勤王,實際上他也不打算讓曹川帶著大批海盜跑去雪地送死。
按熊撫軍的意思,曹川這次就是帶些人上京,把氣勢做足;等事情完結後,隨便“找”一些腦袋拿去京城點個卯,在皇帝面前表一波忠心就完事了。
聽完老熊一通分析和交待後,張冬東自然是要滿口稱是的。至於他回頭去了京城會怎麼幹,現在肯定不會告訴老熊。告訴了他,萬一把老頭嚇著怎麼辦?
不過對於老熊的淳淳教導,張冬東還是買賬的——能把話說到這份上,並且暗示曹忠臣“找”一些腦袋交差,老熊可確實是拿曹川當自家老弟在對待了。
意見統一後,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
對於熊文燦來說,這次勤王既然是政治作秀為先,那麼他是一定要派出撫標親衛,代表他老人家去京城轉一圈的。要不然的的話,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好形象豈不是白維護了?
另外,這次勤王既然是正兒八經的公事,而且要曹忠臣遠赴兇險,所以熊文燦當即表態由官庫先行出二十萬兩銀子作為軍費,如果不夠的話,他可以再次追加。
關於費用問題,二十萬兩銀子張冬東自然不會拒絕。至於撫標營那些親軍,這個張冬東就提前把話說在頭裡了人數一定要少,必須無條件聽他指揮,反正到時候張冬東不會忘了在崇禎面前商業互吹老熊一波的。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義膽雄心曹破空同志不日將會率領福建代表團上京去參加大會戰。
至於說廣東方面由於曹副將和廣東官軍頭號大佬關係惡劣,所以這次就沒廣東什麼事了——王尊德想勤王的話,自己掏銀子找何汝賓商量去,曹某人這邊壓根不奉陪。
這之後就是一系列準備工作。好在福建這邊也沒什麼準備的,熊文燦把銀子拿出來後,另外劃撥了50名甲馬齊全的親軍歸曹副總兵呼叫。
而張冬東第一時間就把那些親軍的馬匹給退了回去——天津又不是沒馬,這邊海船再千里迢迢運過去那就是腦殘了。
至於那50名親兵,他在接見了領頭的千總陳策後,便收了下來。
陳策是一員年輕小將,當初在誘殺鄭芝龍時,此人還在城門口射死過一個鄭芝龍的手下。陳策此人弓馬嫻熟,武藝精通,是河北一戶世襲千戶家的長子。陳策之父由於多年前和熊文燦有舊交,所以在老熊當了巡撫後,就上門請託,把長子送過來奔個前程。
而熊文燦也沒有辜負老友所託,陳策年紀輕輕便當了野戰軍千總。不過這次陳策被派來勤王卻非老熊所願他生怕平日裡就閒不住的小將一腔熱血跑去北邊捅簍子,所以本來是派別人出這趟差事的。
後來老熊之所以改變主意,一是陳策跑來苦苦哀求,二是老熊考慮到陳策是河北出身,熟悉當地風土人物,在南人居多的勤王軍裡算是個嚮導,於是在狠狠叮囑小將一番後,最終還是把他派了過來。
當五十名官兵和二十萬兩銀子都上船後,張冬東便拜別了熊文燦,徑直回了臺灣。
而臺灣這邊則在瘋狂備戰錯了,是“備貨”。貌似沒人關心曹忠臣去了能殺多少韃子,反倒是窯區運來的工業品在源源不斷地往運輸船裡塞。
好不容易等到月底,第一批大腹便便的運輸船隊便先行往中間站上海駛去了。這批運輸船全是清一色的600噸級新閘船,而且都是安裝了動力系統的機帆型。
在機帆船隊出發後的第5天,1629年12月5日,龐大的戰鬥艦隊也終於從臺江湧了出來,開啟了全速,直奔上海而去。
這次的戰鬥艦隊中包含了兩艘有光級炮艦和兩艘臺江級護衛艦。而真正能令艦隊稱得上“龐大”這個詞的,則是帝國海軍花費了整整十個月時間才建造完成的1200噸級鐵肋木殼機帆雙層炮艦鎮蠻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