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變了?還有這與景行有何關係?”凌潺一臉茫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陸辭雙手環胸,懷裡夾著韁繩,馬嘴與他身子捱得極近,彷彿只要他一側頭,就能與馬來的親密碰臉。“哪都變了,最重要的是變得有趣多了。這與府主的關係可大了。”陸辭斜看凌潺一眼,用眼神指了指凌潺身旁的陸景行。
凌潺不以為意地撇撇嘴,沒有再去接陸辭的話。陸景行及身邊的人改變了她,這是事實,她不否認,但是從陸辭嘴裡說出來就感覺變了味,畫風都不對了。陸景行側首望著眼簾微垂的凌潺笑了笑,沒有言語。
“幫我牽下馬。”陸辭突然謹慎起來,小聲對凌潺說了句後,順勢將韁繩遞給了凌潺,一個示意的眼神直指前面剛剛從拐角出來的布衣男子。
凌潺警覺起來,狐疑的隨著陸辭的視線望過去,就見那名男子低頭步履匆匆,背影遮擋下看不見容貌長相,但手裡的武器卻讓凌潺一點也不陌生。不必多想,凌潺就已猜到這人與那晚刺殺他們的人應該是同一夥。凌潺與陸景行互看一眼,默不作聲的輕輕點了點頭,而陸辭已悄無聲息的直奔那人而去。
陸辭離男子越來越近,而那男子似乎是已察覺到身後有人,頭也不抬的不禁加快了腳步。因撞了大樹而大腦暈暈乎乎的兔子,這樣順手的便宜不撿白不撿,又怎會輕易讓他逃了。陸辭一個筋斗翻身飛了過去,一把揪住了那男子頸後的衣領,男子面色慌張的在陸辭臂下一個彎腰旋轉,衣領瞬間一緊,巧妙的從陸辭未留意的手中掙脫而出。男子得了自由,不敢有絲毫的停頓,拔腿就跑,結果還未跑幾步,陸辭的身影已穩穩的落在了他身前。陸辭手握長劍,雙臂環胸,一臉得意地瞅著男子,心中還不忘唸叨著:“小廝,你跑呀,怎麼不跑了,今天就讓你嚐嚐小爺的厲害。”
男子自知如今逃是無路可逃了,只能硬碰硬。他知道如果被陸辭抓住,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惜命是生物的本能,即使他是一個死士,同樣也不例外,但凡有一絲活的生機,他便不會放棄。陸辭還未進行下一步動作,男子卻身形一躍,一瞬間便落在了街旁的木製小攤身後。他驚慌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一個飛腳,那斑駁老舊的木攤直砸躍身欲來的陸辭而去。陸辭眼疾手快,身子一斜,雙腳跳起猛地蹬去,“砰”的一聲,木攤就這樣被厚實的木門撞了個粉身碎骨,結束了它這風吹日曬雨淋的一生,留下的只是蒼老的殘碎斑骨。
“我們要不要去幫幫陸辭?”天色已有些朦朧,兩人的纏鬥未結束。凌潺靜靜的立在陸景行身旁,視線聚焦在前方兩抹半虛半實的掠影上,看著似乎落著下風的陸辭,凌潺不免有些擔心這好不容易遇到的線索人物將這樣逃。
陸景行一臉淡定輕鬆,他這個看客鐵定要當到底,任由陸辭活動筋骨。“不用,陸辭這是在陪他玩,待玩累了,方便找機會下手。”陸景行不緊不慢的向凌潺解釋道。
“下手?”凌潺不解,既然那人不是陸辭的對手,又為何要這樣拖泥帶水,直接捉了豈不乾淨利落。凌潺覺得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著實無聊。
陸景行對著凌潺抿嘴輕輕一笑,開口說道:“對,待會你就明白了。對付這種死士,只能這樣做。”
陸景行將話說得不明不白的,聽得凌潺依舊一頭霧水,她將一雙滿是疑惑的雙眸直直的盯著陸景行,懶得去觀戰了。陸景行被她看得薄唇彎彎,搖頭打趣道:“小潺就算再心悅於我,也不用這樣痴迷的看著我吧。”
“不與你說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凌潺被陸景行戲謔得臉頰微微發燙,朦朧之中倒是掩去了那一片紅暈。她氣鼓鼓的底下頭去,半晌才憋出這樣一句話來。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年來,不僅她變了,陸景行同樣也變了,變得對任何人都多了點溫雅,不似以前的清冷。與凌潺的相處更是多了一分趣味在其中,只因為他想要凌潺活得輕鬆自在些。
陸景行這次直接清朗的輕笑出聲來,笑聲盪漾在無人的街上,別具一格。凌潺抬頭嗔了他一眼後再次別過頭去,真的不再理他了。陸景行收住笑聲,語氣帶著討好:“我在這給小潺賠罪了,是我不好,還請小潺不要生氣了。”
“今夜宵禁,你這樣笑,小心打擾了別人休息。”凌潺沒好氣的說道。她想,這要是在美國,他們三人搞出這樣大的動靜,早就被他人以擾民的罪名給起訴了。可是這卻是在中國古代,尋常百姓聽見這樣的打鬥聲,估計早就躲起來了。
陸景行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而這時陸辭已經將男子制伏,點了穴道。“府主,你們太不厚道了,我在那辛辛苦苦的擒賊,你們兩人卻在這閒適的說說笑笑。”陸辭一手緊捏男子那被迫張大的嘴,一手抓著男子手臂,就這樣拖至了陸景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