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回來了,錢莊的事都已處理妥當。”聲音很清脆,隱隱透著一種灑脫。
凌潺聞聲望去,就見一個身披鮮紅綾羅狐裘披風的女子踏著輕快的步子走來,本就如白玉般的面板在披風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脫俗,就仿若是白雪遇上了紅梅,純潔的不似人間之物。髮間的絨羽銀簪配上那雙靈的眉眼更增她的小家碧玉,純真無邪。凌潺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見過的年輕女子不在少數,像眼前這樣冰清玉潔的人兒,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以為我不知道,黃昏時你就離開了錢莊,不知你又瘋跑去哪了,一個女孩子,真是越來越不成體統了。”江秦責怪道。
女子聽了這話,眉頭微皺:“你竟然派人監視我。”
“用得著我監視嗎?錢莊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江秦沒好氣的說道。
女子也不甘示弱:“我天天在錢莊忙碌,難得今天得空,出去走走怎麼了。”
“你表哥來了,還有這位凌姑娘,快來見過。”江秦指了指凌潺。
女子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彎腰,打量了凌潺片刻,直起身子,戲謔的看著對面的陸景行,薄唇微啟:“咦?這是公雞下蛋了嗎?我以為你想孤家寡人一輩子呢,難得有人受得了你這寒霜般的性格。”
“越發不懂規矩了,怎麼和你表哥說話的。”江秦瞪了女子一眼。
陸景行好像對此已經習慣,說道:“這位是凌潺,我的朋友。”
“是紅顏知己吧?不用你再說一遍了,幾天前我就知道了,剛剛只是想戲弄你一下。”女子對陸景行說完後又側過頭對凌潺說道:“遠聞不如一見,幸會。我叫江聽雪。”
“幸會。江姑娘。不過我想江姑娘一定是誤會了,我與陸景行只是普通朋友。”初次見面,凌潺不想鬧這樣的誤會。
江聽雪眼睛一轉,又戲謔起陸景行:“看來表哥定是不夠體貼了,到現在都沒捕獲凌姑娘的心。要不要我幫你?”
陸景行答得簡單:“不用了。”
凌潺不想再解釋她與陸景行的關係,越解釋越亂。
其實是凌潺她自己不懂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個道理,也從未意識到她心中已住進了一個人。
“菜快涼了,先用膳吧。膳後再聊。”江秦指著滿桌的菜說道。
江聽雪這才解下披風遞給丫鬟,在凌潺旁邊坐下。
蒼白的的天空倒映在一池清水中,水波盪漾中彷彿天空也跟著在遊動,又仿若是一片雲飄在水中,久久不願離去。池邊的兩樹紅梅已打了花苞,風微微拂過枝頭,別有一番趣味。在這萬物沉睡的季節裡,也許只有那小巧嬌弱的花苞最留念的依然是冬天,甘願為它帶來不一樣的生機。
凌潺一人坐在房門前的廊下,側身靠著雕欄,低頭雕欄外便是一池活水。偶有一兩隻不怕冷的魚從眼前遊過,水底沉澱著已開始枯爛的水草,這將是來年新水草生長最好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