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便是這個買賣,誰會與財物過不去呢?”萬一齊表現出一臉的無奈。
延陵棧聽後也不想在這多浪費時間,命手下抬著金子走了。萬一齊看著延陵棧離開的背影,自顧自的喝起茶來。
深秋時節,樹葉該落的已落,懸崖上的日子枯燥乏味,四處一片蕭瑟之景。凌潺終日與秋風為伴,與枯樹為友。
東邊的天已泛起紅暈,晨陽雖還未升起,但是它的光輝就算是高山,也難以遮擋。深秋的風總是帶著寒意,山洞前一抹舞劍的身影孤獨卻不寂寞,不知這套劍法是為她而生,還是她為這套劍法而生,練起來得心
應手,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已可將招式收放自如。封白悅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一雙眸子比這一拂而過的風還要寒,凌潺每日看著那樣的眸子,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因為那樣的眸子她以前只在鏡子裡見過。
晨陽最終還是帶著萬丈霞光露出了它的臉來,照在凌潺的身上微暖。可是如此溫暖的朝霞,卻無法驅散封白悅那滿眼的寒光。
“今天就練到這吧。進展不錯。”從天空露出魚肚白到此刻日照高掛,凌潺未曾停歇,封白悅這時給她端了杯水來。
“這套劍法一般人需要多久可練成?”凌潺看著這個站在陽光下的女子,彷彿她與女子之間放著一面鏡子,折射出兩人相互的影子。
“我不知道,百年無人練過。”封白悅知道凌潺在想些什麼,她也知道凌潺對她說的這些根本不相信,但她卻別無選擇,要滅左丘家,就必須要將凌潺給捲進了,她不想,但又不得不這樣做。
“你如果我一輩子都不能精進,那豈不是要被你困在這一輩子?”凌潺緩步邁向崖邊,若有所思的望著遠方,被風吹起的衣袂貼著身子翩飛。說話的語氣似乎在詢問,又彷彿在自己做著陳述。
封白悅見凌潺一步一步向崖邊走去,並沒有上前阻攔,開口說道:“我倒見你練得挺好的,估計不出兩月就可練成,只是這《寒魄心經》你如今才突破第二層不久,估計你得在這待上一兩年。”
“罷了,反正習武便是我的目的,對於我來說,在哪待著不都一樣。在這個世界上,我本就是多餘之人,何必在意這些。”風中,凌潺的聲音落寞又諷刺。
封白悅看著她清瘦孤冷的背影,眸子裡的冷又多了一分,心中的恨如泉水般湧來,她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你要記住,你從來不是多餘的人。”
“你是不會明白的,就如同我不能明白你心中的恨。”凌潺說得很平靜,衣裙依然在風中飄搖。
“如果不是左丘繼那狗賊,我們又何至於落得這般田地。”仇恨深種心中十幾年的封白悅,活著的唯一信念便是手刃所有參與那次陰謀的人,從易到難,左丘繼將是她想要殺的最後一人。
而凌潺卻覺得越發的荒唐,來到這之後,什麼樣的事都被她遇上了,如今還捲入了莫名的恩怨糾葛之中,她確信是封白悅弄錯了:“被綁架的事,我還得感謝他呢,這樣我就不會成為別人的棋子了。”
“原來你還知道你將成為別人的棋子,就算沒有他們的設計,我也會帶你走的。只是你的滅族之仇不是你想逃避,就可以逃避的。”封白悅最後的一句話說得很決絕。
凌潺轉身向山洞走去,輕飄飄的說了句:“隨你怎麼想。”
其實凌潺一直很好奇,封白悅與左丘繼以及這些江湖人到底有什麼仇,但是她卻是一個不喜多問的人。
封白悅看著她進去的背影,微微嘆息了一聲,她覺得凌潺的心似乎是空的,空得連仇恨都無法留下痕跡,而她最起碼心中還有仇恨,這足以支撐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