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花抬眸看了眼臺上的容涵,又忍不住為她們姑娘多說幾句話:“孟姑娘不知道,我們姑娘彈琴可不比六姑娘差。”
容渢淡淡瞥了眼碧花:“多嘴。”
碧花吐了吐舌頭,又低著頭不說話了。
孟宜齡張嘴,又想再說些什麼,便聽得極不和諧的一聲。
——錚嗡
琴絃斷了?!
果真見一根琴絃在容涵手上崩斷,容涵自己也是被驚了一瞬。
容渢忽地坐直身子,微微探向前方,容涵是個謹慎的人,這樣的事情不該發生的,心下忽地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只見容涵一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另一手,臉色蒼白異常,眼眶發紅,指縫間滲出一滴又一滴的血跡。
原是方才琴絃斷裂之時,又將之前止住血的傷口又再次崩裂了。
在場夫子不知何意微微搖了搖頭,印夫人叫人扶著容涵下去將傷口包紮好。
容涵死死咬住下唇,眼中隱有不甘地福身就要退下。
其中一位夫子道:“你這傷是之前就有的?既知今日有考琴,為何不將手保護好,還是你並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妄自尊大。”
容涵臉色又白了白,卻又不敢說出事情,說是戚簌簌傷的她,便會追問出她們兩人因為三皇子拈酸吃醋更加丟人。
“夫子,我瞧著倒不是容六姑娘自己一人的過錯,考琴所用之琴都是各世家小姐自己從家中帶來,也並非凡品,怎麼又會輕易琴絃斷裂。”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戚簌簌。
容涵心下莫名,弄不清楚戚簌簌到底是什麼意思。
印夫人眉眼微動,身後的祝媽媽會意上前檢視起琴來,她摸索著琴絃斷裂的地方,神色一頓,對著印夫人道:“確實有人動過手腳。”
容渢眼眸之中流露出一絲精光,靜靜地看著臺上的動靜。
周遭的人驚愕得小聲議論起來,同考學競爭之中,有人相互算計是在所難免的,可自從數年前印夫人動怒將查出做過腌臢之事的人通通請出不歸山,併發言永不接見後,即便有人有心可也都收斂了起來。
這次又再次鬧出這種事情……
戚簌簌晦暗不明的目光浸著幾分柔弱和陰毒,輕掃了人群不知是誰一眼:“若想查出是誰動了手腳,只需知道有何人接手過這把琴就好。容六姑娘的琴應是由你的丫鬟妥善保管的。”
柳葉謹慎地走上前,心下不安,微微福身後道:“我家姑娘的琴確實由婢子收著的,可婢子放在琴匣後,就在無開啟過,直到今日陪姑娘來此處考琴,臨行時,就開啟看了一眼。”
眾人聞此一語不發,總不會是容六姑娘的丫鬟害了她,那就是另有其人?
印夫人面色如常,看著戚簌簌的目光意味不明,只是淺淺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