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眼眸微動,不曾掙脫開容渢的手:“陪在別的男人身邊守著我?”
容渢反問:“那你都要推給別人,你又何必管那人是誰。”
謝予微微俯下半個身子,只覺容渢身上一陣淡淡的女兒香撲在他的五覺上,耳廓有些發燙,壓低聲音道:“因為我要弒君。”
容渢驚愕,瞳孔一瞬收縮。謝予見她遲遲不語,以為她心裡怕了,就要掙開她的手,轉身離去時,卻聽容渢認真道:“你要弒君,那我就幫你下毒。”
謝予聞言,先是眉眼微微一動,而後又是一陣失笑:“容渢你真是個瘋子。”
若她不是個瘋子又怎麼會為他一個閹人說出這種話。
“我是個閹人。”
“我知道。”
兩人目光相對,容渢眼睛堅定的沒有一絲閃躲。
容渢一刻也不願意放開謝予的手,另一手撐在床板上,緩緩坐起,她定定地看著謝予,腦海中忽地想起那日在慎刑司自己的大膽之舉,好在四周昏暗,讓人看不出她臉上的漲紅。
容渢另一手忽地抬起,落在謝予的臉上,輕輕描繪著他的眉眼,謝予覺得此刻自己真的是要被容渢逼瘋了,竟然安然地閉上眼睛,仍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為所欲為。
“謝予,我該怎麼辦?”逃不了入宮的命運,喜歡上讓自己義無反顧的人。
容渢喃喃道。
“我不知是不是真的想要弒君,但是我希望你記得一定不要讓自己死,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你死了,我也想什麼都不管了,跟著你一起去,陰曹地府我也守著你。”
她母親的身子已經撐不了多久,印澧有印石夫婦護著,又有懷鄞喜歡著,裴家有庭表哥,她的丫頭她自會安排好歸宿……至於容王府那只是一個冰冷的殼子,裡面住的都是一心為了自己利益算計的人。
她心裡猜測不出一年,謝予便會有了動作,若敗了,死了,她和謝予一起走。
若成了?若成了……
她又該何去何從?
容渢的手微微一頓,也不知從何來的力氣將謝予給壓在了床榻上,一頭青絲落下,又幾縷撫在他的臉上,癢癢的。
“謝予,若事成了……”後面的話,容渢只覺如鯁在喉,說不出來。
謝予被容渢的動作弄得怔愣一瞬,一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想要將她推開,聽得她的話,又停了下來。
事成了?事成了,無論是容渢進了宮,還是被他安排好好嫁了人,終究會成為一根刺紮在他心裡最薄弱又堅定的地方,無時無刻不在刺痛他。
容渢忽地笑了笑:“有時我總覺得你不是太監……像話本里說的那樣,有著血海深仇,故意隱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