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處,應書駕著馬車等著,而云宵和碧花則被應其帶著坐上另一輛馬車。
容渢此刻已然神志不清醒,唯一的感覺便是食指處斷掉的指甲,鑽心的疼,渾身冒著虛汗粘膩難受,雙唇乾涸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陣又一陣的熱意湧上,燒著容渢的五臟六腑。
謝予抱著容渢沉在水裡,雖是四月,可水裡放置了冰塊教容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容渢受傷的手搭在謝予的後勁上,腦袋無力的貼在他的心口。
“你醒了。”
容渢努力將沉重地眼皮抬起來半分,虛弱無聲:“謝予你真的很煩。”
謝予眉頭一跳,將有些滑下去的容渢往上託了託:“端陽之後,我就要回京,我知你煩我,那時我們可就再也見不著了。”
容渢不知是冷水的緣故吧還是怎麼了,渾身流動的血液彷彿一下凝滯,心臟也驟然停了一瞬,冷笑一聲:“誰又知道呢……”
過了許久,雲宵看著躺在床榻即使遭了罪,任然強撐的容渢,心裡沉著氣,溫和有力道:
“姑娘之前好心安排也要問婢子願不願意,婢子家裡面還有兄長,可婢子的命是姑娘給的,姑娘要入宮身邊怎麼能沒有可信之人,婢子要去守著姑娘!”
碧花眼裡攥著淚水,嗚咽哭著,點頭應和雲宵。
容渢動了動手指,被白布包裹的食指滲出一塊兒血跡,也不開口說之前發生的事兒,只道了一句:“回侯府。”
到了侯府,容渢直奔壽安堂,一改臉上蒼白之色,單手支著下巴與容老夫人說趣。
快到晚食,容老夫人留了容渢下來吃飯,卻見容侯爺陰沉著臉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有些發抖的容漣。
容侯爺上前拿了一個茶盞就砸在容漣腳下,怒不可遏的大罵道:“不知廉恥的丫頭!我真是教你丟盡了臉面!”
容渢平靜地笑笑:“這是怎麼了?父親發了好大的火。”
容漣哭著跪在地上,垂著眼眸陰鷙地瞪了容渢一眼:“四姐姐今日也去了酒館,為何父親不罰她,只來教訓女兒。”
容渢“哦”了一聲,譏誚道:“為何要罰我?五妹妹說的好沒道理,我倒是去酒館替父親買酒時,聽聞沈少將軍也在,五妹妹這是去找他了。”
容老夫人得知容漣私自出府,已然臉色有些複雜,沉著口氣不說話。
容侯爺罵道:“到現在了,你還要去牽扯你四姐姐!你個沒有廉恥心的孽障,那酒館裡有多少人,你不知道!如今可好整個青州都要知道我們府上有個行為不檢的姑娘!”
容漣臉色一紅,心中又氣又惱,她怎麼知曉見著沈少期時,腳下一軟就倒在他身上,舉止親暱曖昧她也不加阻止,可想的是恨不得生米煮成熟飯,讓祖母和父親他們拿她身世奈何不得。
可誰知?!父親就這樣闖了進來!
“我與少期已然定親,舉止稍稍有些親近,也是常情,父親怎麼這樣疾言厲色,女兒怎麼會是那樣不知廉恥的人!”容漣哭得傷心,梨花帶雨之勢,仍為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