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和容渢之間好似形成了一種莫名的妥協,今日早上替幾位姑娘拒絕了沈少期這邊兒的邀約,可午食過後又同意了容渢帶著自己的兩個丫頭出府。
府上的下人也都是人精,敏銳的感覺了府上的風向突如其來的轉變,但是何原因又估摸不清楚。
容漣坐在儀月樓聽得訊息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碧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地趴在車視窗,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長氣。
雲宵哭笑不得,拍了一下碧花的腦袋問:“出來放風還這麼不高興,下次叫姑娘都不帶你了。”
碧花忿忿地拍了拍車視窗的邊沿,回過頭看著雲宵:“壞丫頭怎麼能告黑狀!也不知道下次咱們還能這樣輕易出來嗎?你可是沒見著李媽媽臉黑的跟閻王爺一樣了。”
又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努力板下面孔學著李媽媽說話的樣子:“咳咳。四姑娘若是想要去書局取什麼書,寫張單子便是,盛京城裡的大家閨秀萬萬沒有拋頭露面一說,老夫人慈愛心疼孫女,可四姑娘作為小輩更應該懂得自持。”
說完,碧花卸下一股力氣,聳著肩膀:“才今日剛來咱們卷舒閣就這樣盛氣凌人,你沒見著她橫我那一眼,可兇了!不過到底是我們姑娘厲害,回了一句‘李媽媽才來卷舒閣,還是先熟悉下週圍環境,別的事情先別急著管’。”
幸災樂禍地笑了笑:“我可是見李媽媽臉色可有些掛不住。”
碧花性子跟個小炮仗一樣,一點兒就著,少有靜下心來的時候就被姑娘壓著學識字寫字,在卷舒閣可是個性情爽利的大丫鬟。
雲宵笑笑,眼底有些憂心,她和碧花一剛一柔,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管著卷舒閣跟鐵桶一樣,可來了李媽媽這個變數,她摸不準該如何做事了?
“好端端老夫人怎麼會想著賜下李媽媽這個人?婢子瞧著李媽媽氣度不尋常,規矩也是大的厲害,說是安排來給姑娘教規矩,可瞧著是要長久跟著姑娘你了。”雲宵娓娓道出心中猜測。
碧花抓住“重點”李媽媽要一直跟著姑娘,難以置信:“你莫要哄騙我?!姑娘!”
容渢眼眸裡的神色淡淡,一本正經地逗著碧花:“有個厲害的約著你,我和雲宵可要少煩心多少。”
碧花被容渢的話傷害到,一臉沉痛地表情:“姑娘!”
“李媽媽留在卷舒閣是祖母屬意,這兩日先看著她的作派,能為之所用便用著,若不能咱們卷舒閣人那麼多,難不成還看不住她一個李媽媽,怎麼也翻不出天來。”
容渢斂了斂笑意,與兩個丫鬟推心置腹道。
語頓,又沉思片刻,兩個丫頭為她冒險做了許多事情,幾次差點連命都交代了,她不曾和她們透露祖母要送她去參加大選的打算,連送來教她宮中規矩的李媽媽她們也不知道其中底細,只怕她們還在心裡埋怨祖母她們偏心,眼見著自己及笈婚事還沒個著落。
“你們年紀比我大,我也留不了你們多少日子家裡面可有什麼打算?”容渢隨意從馬車上隔著的幾本雜書中,抽出一本話本,抬手翻了翻,她前路未知,可貼心為她的人,她得打算起來了。
“打算?有什麼打算?”碧花心直口快,她只比容渢大個一歲餘,沒往細裡面想。
雲宵因趙繁家裡面遭了難,到如今也有十八了,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我跟在姑娘身邊還不到一年,那裡就有什麼打算,我娘說了,留到現在都成老姑娘了,也不差多留幾年。倒是碧花家裡面怕是早已經定下了。”
碧花這時才聽懂,紅了臉,叫嚷道:“哪就定下了。”
容渢:“主僕一場,我可是要為你們好好打算,年後八月等我去了大選可就管不了了。”
“姑娘比我們還小,怎麼說起這話也不覺得臊人!”碧花軟軟地橫了容渢一眼,臉色又忽地一怔,眨了眨眼睛,幾欲覺得自己幻聽,又和雲宵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