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侯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杯子裡的茶盞都倒了出來。
“你倒是什麼話都敢說了,你的教養都被你丟到哪兒去了!”
容渢絲毫不懼,聲音越發沉靜,莫名一笑:“女兒說得並無有錯,那清倌兒可是當著眾人的面兒拉扯著五妹妹要她求沈少將軍收他入房。”
她話語一頓,幽幽地看向容漣:“五妹妹心存私心想要幫沈少將軍,可你也聽到了他是怎麼說的‘威脅’?那影射得可是我們容侯府仗勢欺人……”
“父親謹小慎微那麼多年,為得是什麼?”
容漣被容渢堵得啞口無言,她連忙跪在地上抹著眼睛道:“父親!女兒只是不想看沈少將軍受奸人誣陷,況且我們與沈家如今關係匪淺,他們若是落人話柄,我們又怎能夠獨善其身……”
容渢也跟著不卑不亢地跪下:“所以我才說五妹妹糊塗,說話也糊塗。”
“五妹妹既然信任沈少將軍與那清倌兒之間是清白的,那也該相信他有處理這件事情的手段。你急著為他辯白在別人眼裡可是做賊心虛。況且我之前說過,五妹妹還沒有正式與沈少將軍拜堂成親,那你依舊還是容侯府的人,留著容家的血,該事事以容家為先。”
說著,容渢又涼涼道:“五妹妹人傻心思單純。”
容漣愣了愣地瞪著一雙流淚的眼睛,說誰傻呢?!
“父親,女兒不懂政事,可這些年父親為容家所做之事女兒也一直有心看在眼裡,青州離盛京城山高皇帝遠,陛下看重父親,父親自然也懂陛下心中忌諱,結黨營私。”
容漣低低啜泣的聲音戛然而止,無措地看向容侯爺。
“現下元裔君奉命前來青州,五妹妹說咱們與沈家關係匪淺,這話若是落在他的耳裡……容侯府哪裡還要半分安寧。”
容渢藉著謝予來狐假虎威一點兒也不帶心虛的,反而得心應手至極。
容侯爺冷靜下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謝予那人性情乖戾,叫人摸不準脾氣,若是……
他一拍大腿:“夠了。此事就到此結束,漣兒自小在影梅庵長大不懂這些彎彎繞繞難免想偏。”
容漣不可置信,心裡卻始終惦記著沈少期,擔心他受流言困擾,猶猶豫豫開口:“父親,那,那沈少將軍那邊……”
容侯爺回頭盯著容漣,語氣略微帶著幾分告誡:“他背後自有沈家,不必你一個姑娘家來替他操心,你身子大好就好好待在自己院子裡學著掌家,以後做事也不會這般衝動。”
容漣兩行清淚又落了下來,她幾欲咬碎一口銀牙,明明是她捱了打,未婚夫婿又被牽扯到那種不乾淨的流言中,可現在怎麼成了她受了責罰。
容老夫人聽了許久,又補了一句:“漣丫頭院子裡的人也得看緊了,別一天天沒事兒就跑出去瞎打聽,你和沈家親事……”
容漣驚慌地抬頭,祖母是什麼意思?!
她拿捏不住容老夫人的意思,又偷偷去找了周氏。
周氏知道後,連連冷笑:“那老虔婆是怕容侯府受沈家牽連清譽被毀……你跟我說實話,那個沈少將軍到底是不是和這個清倌兒不乾不淨的?!”
容漣又哪裡會知曉,回想起踏青那日青衣說得那些話,她連連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少期那樣風光霽月的人怎麼會和那種低賤的人牽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