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夫人昨兒走之前同奴婢說只是出去走走,還吩咐了奴婢熬粥,說給您備著,怕您晚些回來餓了,可沒成想夫人竟……竟一夜沒回來……”
雖說夏荷當時似有所感,覺著自家夫人過於傷感了,情緒也有些不對,卻是不敢真的往那面想,畢竟國公爺和夫人的感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祁陌當下大怒,一拍桌子道:“那你為何知情不報?”
夏荷咬了咬唇,思及夫人昨兒說的事,還有那身份不明的丹芷,到底是說了實話。
“其實夫人說了是去思故樓,丹芷跟著一起的,奴婢想著該是要不了多久夫人就會回來了,後來聽聞角門那邊出了事,夫人又一直沒回來,這才有些慌了,但又怕夫人只是因著沒辦完事情才沒回……”
祁陌沒想到自己竟是引進來一匹狼,當初他只以為這丹芷是個良善單純的,沒想到單蠢的是自己。
“王大,你帶著人去思故樓尋夫人。”
“是。”
祁陌深知夏荷的話也是不可信的,交代完王大去尋戚若,他則又盤問起了夏荷,他們必須做兩手準備。
“漏洞百出!你知道什麼?最好給我交代清楚了!”
夏荷一直貼身伺候著戚若,又是個穩重聰明的,她定然是知曉許多關於戚若的事兒的,之前他也問過,只因著她說戚若會同自己說他便作罷沒再追問,如今人不見了,他勢必是要追問出來的。
而且此事竟還和大漠人有牽連。
他聽皇上提及過,這大漠人原本是打算和匈奴結盟一起攻打大乾的,後是被莫忘勸服,這才有了假意和匈奴結盟,實為為除去仁親王聲東擊西。
莫忘拿什麼勸服大漠女王和大祭司?大漠女王又拿什麼看樣子他同大漠淵源頗深,而昨夜潛入他府中的人不定就是他派的,丹芷不定還是他的人。
思及此,祁陌愈發心浮氣躁,他父親和他已經栽過一次跟頭在莫忘身上了,而他又栽了一次。
就在他氣怒不已,心中更是窩火萬分時,有人來傳訊息了。
“國公爺,這裡有封信。”門房雙手將信呈遞到了祁陌面前,“是一小孩兒送來的,說是裡面有夫人下落,給了小的之後就跑了。”
祁陌聽得這話,急急將信封拆開來,將裡面的信紙拿了出來,裡面只有短短一句話——要想見到尊夫人,那便獨自到城郊的里仁坡來。
祁陌將信紙遞給一邊兒一直跟著自己的護衛,那護衛一看,臉色大變。
“國公爺,萬萬不可,萬一是陷阱呢?”
“是陷阱也得去!你將府中看好了,還有這夏荷,先關起來吧。”
“是。”
祁陌交代好一切便帶上劍,上了馬,揚長而去。
其實,他何嘗不知這許是莫忘給自己設的陷阱呢?對,他已篤定這一切都是莫忘做的,但他必須赴約。
戚若生死未卜,不定就在莫忘手裡,他是一點險都不敢冒的,何況他遲早是要跟莫忘做個了斷的,莫忘送上來的由頭總比自己到時候為了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自己費心思去尋的由頭好。
雖然,他並不喜這個由頭,甚而為著這個由頭想要將莫忘千刀萬剮了的心都有。
祁陌騎著馬狂奔,過了半個時辰就到了城郊外的里仁坡,而莫忘早在那裡等著他了。
他下了馬,冷聲問道:“阿若呢?若是你敢傷了她,我定叫你百倍千倍地奉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