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擺脫了那一群鶯鶯燕燕的糾纏的。
宋小侯爺落荒而逃,跑了好遠,見人沒追過來,他這才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長出了一口氣。
在京城看花娘那是消遣,在這裡被花娘看,那是要命啊!
宋小侯爺好不容易將氣喘勻了隨後就迷茫了,他看了看四周,陌生的人,陌生的街道,竟是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裡找慕容金。
他在街角蹲了好久,又探頭探腦的跑回原來的地方。那些花娘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天色漸晚,路上的行人也變得稀少了起來。
他不敢亂跑,怕慕容金找不到他,於是就站在廊簷下無聊的等候著。
他也不想回客棧,他的心底很不是滋味。
宋瑾瑜雖然年輕,但是憑藉自己多年混跡市井的經驗,他可以十足十的確定自己的媳婦和那位花枝招展的姑娘之間有點什麼。他站在這裡也曾經和人打聽過。知道那姑娘是這裡最大青樓晚香樓的老闆兼頭牌,她與當初慕容將軍的事情武寧城的人哪一個不知道?
這裡的人說的露骨,言談之中雖然對慕容金十分的尊敬,但是隻要說起這等事情便是香豔起來。再加上當初慕容金雖然是女兒身,但是一直都以男子的形象示人,所以便是在西陲大家對慕容金的性別都是十分的困惑的。有的人堅稱慕容金是女人,但是大部分的人卻寧願相信慕容金是男人。這裡與京城不一樣,在京城是男是女容不得欺君罔上,所以京城百姓都知道慕容金是女兒身。這裡的百姓見到慕容金的時候她都是穿著男子的裝束,旁人又稱呼她為將軍,所以大部分百姓還是以為慕容金是男的。便是家中供養著慕容金的長生牌位,也是將慕容金當成男人來看待。況且這裡地處偏遠,京城離這裡十萬八千里的,京城朝堂上的訊息也不會傳入這裡的。幾乎沒什麼人知道慕容金已經嫁人,嫁的還是沐恩侯,當今陛下的外甥。便是由退下來的老兵回鄉,談及自己的將軍也是一口一個將軍的稱呼,哪裡分辨得出慕容金是男是女來。只是有人喝酒的時候無聊問起,他們才會吐露出慕容金的真實性別,那酒後之言,大概也沒什麼人能記得住。
所以慕容金的性別到了西陲的這些偏僻小城,倒不如在京城裡面來的清晰明瞭了。
宋瑾瑜聽完,那心底頓時如同燒滾了的水一樣翻騰不已了。腦子裡面也完全是鬧哄哄的。他一貫以為只有那個師傅是他的勁敵和危險,卻沒想到現在又來了一個麗娘。宋小侯爺的心頭真是好像纏了一道又一道的亂?,剪不斷理還亂,完全找不出任何的頭緒來。
最最叫他生氣的便是阿金居然拋下了他帶著那個麗娘跑了!
所以宋小侯爺的小脾氣一上來便是也和頭倔驢子一樣。他今天還就在這裡等了,哪裡都不去,就等著慕容金回到這裡來尋他!
於是小侯爺就在街角變成了望妻石。
眼瞅著天色一點點的變暗,慕容金絲毫沒有半點訊息,宋瑾瑜的心也一點點的發冷,甚至生出了幾分心酸的感覺。
慕容金終於在夕陽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城牆之後的時候趕了回來。
這裡比不得京城,入夜之後街道上一片漆?,只有零星的燈火從街道兩側住家的窗戶之中偷過來,算是能將外面勉強的映出一個影子來。
宋瑾瑜就站在這一片暗?之中。
“我當你回去了呢。”慕容金落地之後,見宋瑾瑜還在,心頭便是一緊,她柔聲說道。“怎麼還站在這裡?”
“你去了哪裡?”宋瑾瑜這才萬分委屈的抬起了自己的眸子,適才那種感覺便好像是全天下的人都遺棄了他一樣。
“遇到舊友,說了點事情,所以回來的晚了點。我本是想說過來看看。你若是不在,就肯定回了客棧的。”慕容金心底不免有點發虛。
怎麼忽然生出了一種她在外面偷人了的不真實感?
慕容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努力的將那種不安和心虛的感覺壓下。
宋瑾瑜長嘆了一聲,其實他剛剛站在這裡想了很多。還想著要質問慕容金一番,但是現在等到她了,他又覺得問於不問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雖然這是一根刺,刺入他的心底。但是他覺得若是問了的話,惹的慕容金不愉快了,他會更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