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的臉色再度驟變,“沈大爺!為了一個青樓女子拋棄髮妻,你覺得我會因為你的這句話就跟著你走嗎?今日你可以為了我拋棄你的結髮妻子,他日我年老色衰,你也可以為了別的年輕貌美的姑娘拋棄我。比起那樣的下場,我倒寧願和姐妹們在一起,畢竟到了老了也彼此有個照應了。沈大爺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和你走。你若真的要走,就好好的和你妻子過好日子去吧。畢竟戰亂之中,始終對你不離不棄的便是她了。”芍藥支起身子,走到衣架前面拉起衣衫套上,隨後挑著眼梢看著沈聰人。
沈聰人氣急敗壞的看著芍藥,“吼道,你個小賤人,果真是下賤至極,我欲給你一個家,你卻喜歡在這種骯髒的地方接客。爛貨!”
“我是爛貨,你別來找我啊。”芍藥不屑的看著已經暴跳如雷的沈聰人,“偏生就是有人那麼賤,非要到青樓來找我這樣的爛貨,還為了這樣的人意欲休妻,簡直是連爛貨都不如。”
沈聰人又氣又怕又惱還羞。草草的起身抓起衣服便衝了出去。
芍藥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屑的一撇嘴,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高貴的人?剝開皮囊,裡面包裹著的心是什麼樣的,誰知道。
沈聰人回去之後越想越怕,已經不敢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一來是武寧縣令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找那夥人殺了他滅口,二來若是他繼續留下來,若是縣太爺再叫他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有不得不去做,到時候就真的又要被黑白無常給拘走了,昨天是他運氣好。被放了回來,再來一次,大概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所以沈聰人匆忙的帶著家眷和錢財離開了武寧縣,連一封書信都沒留下。
許言如往常一樣在傍晚的時候從衙門離開回到自己的居所之中,他才剛剛進了門,就被人一巴掌扇了下來,許言大驚,身子一轉,堪堪的躲避開那一掌的襲擊。
“果然是會武功的。”一道黑影從暗處走來,臉上蒙了面。但是從語氣之中能聽的出來他是略帶了幾分笑意的。
“你是何人?”許言立馬奪門要走,卻見門口又躥出了兩道人影,堪堪的將房門處給堵了一個嚴嚴實實的。
“我們是打劫的!”最先襲擊他的黑衣人笑道。
“求財罷了。”許言蹙眉,“我給就是了。我只是一個縣衙的小仵作,家中也沒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你們看中什麼就拿吧。我這裡還存了幾張銀票,你們也一起拿走就是了。”他緩聲說道。
“這麼痛快?”那黑衣人更笑的歡暢,“不跪下來先求個饒什麼的?”
“你們不過求財吧了,何苦為難我?鬧出人命你們也不好看。”許言說道。
“臨危不亂,也是條漢子。”黑衣人笑道。“你是哪條道上的?”
“並非你們說的那樣,只是見的死人多了,膽子大了點罷了。”許言說道。
“哦。你見過多少死人?不如咱們來比比?”那黑衣人忽然之間放冷了聲音。
“你求財便求財,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許言寒聲說道,他覺出了點不對勁,這些黑衣人穿的並不破爛,就連臉都矇住絲毫不外露,剛剛這人襲擊了他一掌顯然是刻意放慢了速度,讓他可以有時間躲避過去,不然的話他悄無聲息的潛伏在這裡,就連自己都絲毫沒有察覺,可見這幾個埋伏在他家的人功夫都在他之上。
尋常的劫匪哪裡有這種好手段!
“你們到底是何人!”許言厲聲說道。
“我們自然是替天行道的人。”黑衣人輕輕的哼了一聲,“許仵作,山頭村那些村民們託夢給我們,叫我們來尋你的晦氣。好替他們報仇。你果然是死人見多了的,山頭村全村一共一百八十多人皆死在你的毒下,真是夠毒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