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胸之中翻湧而來的悲傷給壓制了下去。
長樂侯夫人也察覺到了慕容金的低落,想到大哥大嫂,她唯恐將慕容金的情緒勾跑了,於是忙止住了眼淚,“是啊,你瞧我,你如今能有這樣的出息應該高興才是。”她忙替慕容金將衣服拉好,隨後要將外面的裁縫婆子叫進來。
“算了。”慕容金拉住了長樂侯夫人的衣袖,“不用這麼麻煩了。明日宴請羌人的王子和公主,我就穿著自己的衣衫去就是了。沒事的。不會給侯府丟臉。我素沒穿過女裝,要是到時候捆手捆腳的,連走路都不會了,反而會鬧出笑話來。”
這……長樂侯夫人一聽也是覺得慕容金說的有道理。
“也好。我慕容侯府的姑娘自是有自己的風格。不需要他人置喙。”長樂侯夫人原也是將門之後,性子也帶著幾分爽利,只是被養在深閨之中,才收斂了脾氣和秉性,嫁來長樂侯府之後又是恪守規矩。今日看了慕容金身上的傷疤,想起了自己父兄當年的樣子,心底頓時也生出了幾分豪氣出來。“你放心,老祖宗那邊要是問起,我替你頂著。”
“多謝二嬸了!”慕容金抱拳,由衷的笑了起來,她看得出來,二嬸雖然有點婆婆媽媽的,但是卻是真的實打實的對她好。
“不過這衣服也還是要量好,總要做上幾套衣衫備著的。”長樂侯夫人說道。“即便明日用不上,以後也是有用的上的時候。”
慕容金的唇角抽了一下,還是嘆息乖乖的任由長樂侯夫人擺弄了。
等量衣服的婆子們都走了,長樂侯夫人又開始絮叨慕容金身邊的丫鬟們,“你們家姑娘是與旁人家姑娘不一樣的。你們能被選在這裡自是你們的榮耀。”
等絮叨完了丫鬟,她又轉過來絮叨慕容金,“之前在戰場上那是沒法子的事情,可是現在回來了,你也要仔細點自己的身體了。現在太平了,你就是去軍營也要多加小心。你可知道家裡稍稍有點門道的人家,有了女兒那都是養的精細,等稍稍大一點,就連秀樓裡面都沒什麼尖的東西,就是怕碰著,嗑著的,身上不落一點點的傷疤,就是怕出嫁之後,會被夫家嫌棄。你那身上的傷,二嬸會去想辦法,能弄掉點是點,不過你要和二嬸保證了,不能再添新傷了,二嬸可是不依的,要和你生氣的。”
“知道了,二嬸。”慕容金聽完長樂侯夫人絮叨,臉上已經是笑容滿面。“反正我也沒準備嫁人,沒事的。”
“胡說什麼?”長樂侯夫人嚇了一跳,就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不是說侯府養不起你這個嫡小姐,而是是女人終歸是要嫁人的。這次你回來,老祖宗和你二叔的意思就是要給你找一個好人家。斷是不能委屈了你。你也別怪老祖宗嚴厲,她也是著急。”
“知道了。”慕容金也不反駁,只是順著長樂侯夫人的話說。
好不容易將長樂侯夫人送走,慕容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她有自知之明,這輩子大概是嫁不出去了。
誰家能允許一個身上有著職位軍功的人當媳婦,高門第自是不願意,低門第,侯府也不願意,所以慕容金比誰都清楚,她要嫁?難!
翌日,天公作美,風和日麗,雖然秋風漸冷,但是豔陽高照,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將秋風帶來的寒氣驅散。
接風宴是擺在御花園裡,已經是金桂飄香的季節,滿院子的清香宜人。
羌人此來,有意和親。
羌人如今換了一個皇帝,與之前的皇帝那種窮兵黷武不同,這個新帝意圖休養生息,與大齊修好,所以派了王子和公主來。
慕容金也是覺得羌人新帝是個心大的,之前打成那樣了,還真放心將自己的兒子女兒放來大齊。不怕被她剁了嗎?
其實一切的和平都是建立在強權的基礎上的。若是沒有慕容金帶領大齊兵馬如此的強悍與堅韌,若是羌人能東進,他們又怎麼會放棄東進的步伐。
如果慕容金沒將羌人的兵馬逼到一定的份上,人家也不可能前來求和。
慕容金沒有和侯府眾人同行,而是與自己的部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