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溫水打了過來,長樂侯夫人拉著慕容金的手按在了水盆裡,“以後每天晚上回來就先這麼泡一會,等老皮泡軟了,再一點點的修去,拿羊脂膏塗了,再帶上一副真絲的手套睡覺,等第二天起來,你會發現手會白嫩很多。”
慕容金哭笑不得,她就一舞刀弄槍的,要那麼細嫩的手有什麼用?不過長樂侯夫人一片好心,她也不忍心就這麼拂了,還是乖乖的按照長樂侯夫人的話去辦。
“還有你這臉上和身上也是。”長樂侯夫人絮絮叨叨的,真是掏心掏肺的拿慕容金當自己的閨女了。“以前你征戰在外,沒條件,現在回來了,可要好好的養一養。”
“身上就不用了。”慕容金笑道。
“怎麼不用?”長樂侯夫人不樂意了,“你這孩子,聽話!女人的身體可是馬虎不得的。”
“我身上很多傷疤,就是塗也沒用。”慕容金憨直的一笑,“再怎麼塗,也不可能將傷疤抹去。”
長樂侯夫人的笑容一滯,她揮了揮手,讓屋子裡除了大丫鬟的其他人都退下。
“能讓二嬸看看嗎?”長樂侯夫人相看,一是因為好奇,不知道慕容金到底傷到了一個什麼程度,二是因為她要看上一眼,才能出去找人配藥,京城這麼大,這麼多名醫,總能搗鼓出點藥來,就算不能抹平了那些疤痕,弄淡點也是好的。
“自是可以。”慕容金一點都不羞澀。
她將手從水盆裡拿出來,甩掉了手上的水珠,然後就開始寬衣。
慕容金的身材是極好的,才將外袍脫下,屋子裡面的四個大丫鬟就紅了臉。
常年的在外征戰,讓她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半點的贅肉,所有的皮肉都包裹的緊緊的。她的骨骼因為習武的緣故比尋常的女子要舒展一點,肩略寬一些,腰肢也是柔韌纖細的,養在深閨裡面的姑娘看起來柔軟雲潤,而她則稍帶一點稜角,卻是異常的好看,好像渾身都充滿了蓬勃的力量一樣。她的鎖骨十分的精美,不經意的轉頭,就落下一道性感至極的弧線。就連這些丫鬟們看了也是臉紅心跳的。
她胸口纏了裹胸,白色的布條纏的很緊,在她大方的將布條取下之後,胸前的圓潤就展露了出來,渾圓,大小適中,又挺又翹的。她的墨髮垂肩,渾身的面板並不算白皙,但是面板清涼細緻,膚色如蜜,她就這樣大方的站在眾人的面前,絲毫沒有半點的羞赧,反而渾身散發出一種奪目的野性之美,那便是最最原始的美感,令人血脈噴張。
就連長樂侯夫人都稍稍的避開了點目光,有了幾分羞澀,明明慕容金有的,她都有,可是看到這樣的健美性感的軀體,就連她都忍不住臉上一陣陣的發燙。
“傷多半在背上,腹部這邊也有。”慕容金絲毫沒有在意屋子裡麵人流露出的羞澀目光,大大方方的指了一下自己的左邊腰腹部的兩處傷口,“這裡是箭傷,還有後背。”她轉了過去,自己將自己的長髮撈去了一邊,“有刀傷,還有幾處箭傷。都是被暗箭射中的。”
她說的輕鬆平常,如數家珍,但是看在長樂侯夫人的眼底卻是觸目驚心,在場的四個丫鬟在看到慕容金的後背的時候都倒抽了一口冷氣。目光之中的羞澀褪去,換上的只有欽佩和心痛。
慕容金的後背上,除了幾處圓形和三角形的傷疤之外,赫然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她的左肩一直延續到右邊腰的位置,傷口附近的面板比其他地方要深,如同一條蜈蚣趴在上面一樣。
就是現在看起來,都叫人心底一陣的發慌,長樂侯夫人的臉色都變了,她顫巍巍的抬手,用指腹輕輕的碰觸了一下那傷疤,“還疼嗎?”她顫聲問道。
“早就好了。”慕容金側頭笑了笑,“不過當時卻是將我折磨了一個半死。”想想那些日子,就是慕容金也生出幾分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
隱隱的聽到啜泣的聲音,慕容金回過頭來,“二嬸怎麼又哭了?”她忙將裡衣套上,將自己的身體遮擋起來,“是我的不是了,不該讓二嬸看到這些,嚇到二嬸了。”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二嬸落淚是因為你受了那麼多苦……”長樂侯夫人抽泣道。
“二嬸,一將功成萬古枯。上過戰場的,哪一個不是身上帶著傷的。”慕容金淡然的笑道,“我已經算是運氣好的了,今日還能站在這裡,想想那些回不來的。”說到這裡,她就有點說不下去了。
她的爹孃何嘗不是將生的希望留給了她,雙雙慷慨赴死,以身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