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宋,軍中吃空餉、喝兵血的情況,已經極為普遍。
足額滿編,這四個字就是笑話。
黃裳的老家,荊湖南路的不少州,吃空餉到達五成。
那已經夠誇張了,而廣南西路更是到達荒謬的程度,有的營甚至只有兩百人不到,吃空餉到達七成!
种師道解釋:“這並非禁軍糜爛至此,而是水土不服,北人如果在這裡駐紮,回去的時候,十名禁軍往往回不去一半,故而禁軍畏懼兩廣如虎,到了荊湖一帶便稱以病重,在附近找個州縣養病。”
黃尚問:“上面不管?”
遊師雄苦笑:“朝上諸公大約是知道的,只是這種事情得過且過,鬧起來,誰都不好辦。”
福禍相依,遊師雄資歷尚淺,本來這個調派不容易,但正因為這裡是廣西,才能安排。
大宋其他地方冗官,官員數目臃腫至極,到了兩廣嶺南,沒人願意來,尤其是前途遠大的進士。
既然說到軍事實力上面了,黃尚趁機討教。
遊師雄遊學多載,种師道將門世家,都能接觸到許多訊息。
此時一一道出,黃尚才知道大宋軍隊的糜爛程度,有多麼誇張。
數十年前,看一支軍隊的強弱,從人數就能直觀反應。
越是精銳的部隊,空額的比例就越少。
如果是精兵強將,那基本上空額只有一成,也就是一營有四百五十人左右。
超出這個數字,只有東京開封府的上四軍了。
但現在,看人數也沒用了,幾十年不經戰事,京營的禁軍已經爛掉了。
那是真的爛了,不是水土不服。
“如今大宋號稱百萬,但真正可堪大戰的精銳,大致上只有二十多萬,以陝西一帶最為精銳!”
黃尚這麼一算,只覺得觸目驚心,不禁搖了搖頭。
不光慫,還弱。
再不改變,就是等死。
好在遼國西夏現在也不行,天下各國的狀況,不是比誰強,是比誰更弱。
什麼時候外敵強盛了,比如女真起來了,什麼時候大家就都完蛋。
黃尚知道,這個問題要慢慢來。
“變法必不可少,只是王安石太過理想化,我要調整把關!”
黃尚心中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