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一聽孫子這調侃的語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是不是沒事做了?去去去,下山忙你的去,這裡沒你什麼事了!”
什麼叫過河拆橋?這才叫過河拆橋,可人家陸老做起來,卻沒有半點違和感。
本來姜瑜兒跟姜紫已經覺得陸老臉皮已經夠厚了,誰知道青出於藍勝於藍。這陸滿庭也不是個簡單的主,他乾脆一屁股坐到了陸老的對面不遠處,輕輕嘆了一口氣:“哎!這忙活了一個早上,現在累死了。我先歇會兒,你們等會兒有事叫我!”說完,他好像很不放心地看了看一旁抱著一把劍,什麼話也不說的大哥:“哥,等會兒你一定要記得叫我。我先歇會兒!”說完,閉上了眼。
也不管陸山竹是否聽見了他所說。
陸山竹沒有說完,只是對陸老說了一句:“爺爺,我去看看小師叔他們。”說完,轉身離開了。
聽到這一聲小師叔,姜瑜兒不管在雲山聽到了多少次,但每次她都是這般的不能適應。
雖然有些家族大的,也會有小孩子小小的就當上了祖父,曾祖父之輩的。但這樣的事情,畢竟見到的還真不多。
看到自己的兩個後輩,才四歲的樣子,就變成了這麼多人,或者說,這麼多年長的叫師叔,她就怎麼都不能適應。
這個時代的師門,比前世她見過的很多家門還講究排場。
那個時代的家門,雖然有稱呼,但那些做晚輩的,不定有這個時代這些師門裡的人這般莊重。
姜瑜兒不知道的是,陸山竹在離開的時候,曾偷偷看了她一眼。當然,這一切,都沒有逃開過陸老的眼睛。別看他有些老眼昏花,但他眼睛昏花,心卻跟明鏡似的。
他雖然聽說姜瑜兒已經休了那個什麼鎮南王,但她怎麼也不可能會嫁給山竹。
雖然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他也吃驚了不少。自古以來都是男休女,聞所未聞的女休男就發生在自己的身邊時,他只是覺得吃驚,不可思議。當然,其中還有不少看好戲的意味。
都說人活到一定年齡,很多年前是糾結的事情也就看開了,慢慢也就放下了。
陸老等了很久,這雞都沒有要好的跡象。大寶跟徵兒來回也撿了不少柴火回來,現在累的一頭的汗,姜瑜兒正在一旁溫柔地給兩個孩子擦拭著汗水。
看到這樣的場景,陸山竹心裡又多了一陣漣漪。他會幻想,幻想著他將來的家庭也能這般母慈子孝。幻想著他未來的妻子,幻想著他未來的孩子。
於是乎,他看姜瑜兒的目光卻也越發柔和起來。
陸老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為陸山竹,也為姜瑜兒。
他沒再看下去,只是起身,揹著手,慢慢朝樹林的方向走去。
雞就這樣慢慢地燒著,兩個孩子起得早,也忙活了一個早上,慢慢倚靠在姜瑜兒的懷裡睡了過去。姜瑜兒也有些支撐不住,一手攬著一個孩子,歪著頭漸漸睡了過去。
看到已經熟睡的姜瑜兒,又看了看兩個還在那邊燒著火的姜青姐妹倆,他半天站在那邊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一直蒼蠅飛到了徵兒的頭上,又飛到了徵兒的臉上。徵兒不安地搖晃了腦袋,蒼蠅朝著姜瑜兒的臉上飛了去。姜瑜兒不舒服,輕輕搖晃了一下腦袋,又一次睡了過去。
蒼蠅飛起來後,又一次準確無誤地落到了姜瑜兒的臉上。姜瑜兒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又一次晃了晃腦袋,依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