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合計,乾脆藉機生事,給胡氏下套,然後奪權,奪胡氏那老虔婆的權。
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胡氏這個當家的太夫人處事不公,持身不正,治家不嚴,御下無方!
如此,師出有名。
甄英肚裡就是黑的,甄蓮瞭解父親,兩人一合計,鬥胡氏那老虔婆,首先得造勢。
一名偉人說過:“所謂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敵人搞得少少的。”
既然要爭權,就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
甄蓮抹著眼淚,本帶著八分委屈,情緒一上來,生生把委屈哭成十二分:“旁人都欺到頭上了,散佈謠言,說我甄家是破落戶。好,就算我甄家是商戶,可她李輕霜又算個什麼東西?下九流的粉頭出身,外來的沒根兒浮萍,祖母你派人打聽打聽,那些好人家的小姐,平日裡在學堂,誰會搭理她?”
甄蔓是天才少女,賈語母親是眾人偶像,這兩人可是學堂“甲字科”的社交頂流。
賈語道:“那姓李的,平日裡巴巴的湊上來,孫女只是不耐煩搭理她,沒成想,就被嫉恨上了。”
甄蔓又接:“那一家子,都是趨炎附勢的貨色,當姐姐的給人做小,做妹妹的,又是個什麼好東西?”
她這一下,歪打正著,胡氏當即變了臉色。
胡氏之前還惦記著,把甄家大姐兒送給安縣令做小呢。
不然那媒婆,怎麼進的家門?
胡氏到底還留著幾分羞恥心,雖然有心榜上安縣令這根大腿,心裡卻也在嘀咕。
雲陽是個小地方,也就那麼幾戶有頭臉的人家。
若是當真把大姑娘賣給了縣太爺,下頭這幾個小的,還怎麼說親?
她又是最好面子的,被甄蔓這麼一提醒,當即意識到了不對。
自己想把甄蓮送去做小,雖然沒談成,可媒婆都進過家門了,裡裡外外,可都瞧見了,這是個把柄啊!
這也就罷了,反正秀才孫子也快到年齡,說起來也能敷衍過去。
但大孫女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大房甄志文與妻子尤氏,膝下僅甄蓮一個女兒,自幼疼愛得緊。甄志文走南闖北,是做行商的,對女孩兒並沒有胡氏那麼多偏見。他曾不止一次提到過,將來要給女兒招贅,列女戶,都被胡氏打哈哈敷衍過去。
一個黃花大閨女,又是長房獨女,平白被人折了身價,這帳真算起來,她胡氏討的著好?
甄家現在還靠甄志文行商撐著,做父親的不在場,胡氏雖然輩分擺著,到底不能越權處理她。
對於賈語也是同理,故而,胡氏方才罵歸罵,真正動手,卻是隻挑甄蔓發落。
事兒鬧這麼大,都是賈語惹出來的,倘若偏心偏得太過,到時候大兒子那裡不好交代。
正待她準備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外頭丫鬟卻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外頭……外頭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