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新年的前幾天,可能是得空了,柳易覺得時間過的特別快,他什麼也忙不過來。
昨晚計算好了,他買的年貨並不多,答應了老闆要給他買對聯貼在客棧門兩旁的柱子上,他會說到做到,老闆娘過日子精打細算,走的那天大包小包的來回跑了好幾趟,柳易覺得老闆娘那是能吃的搬空了,不能吃的也搬空了,柳易看著那些菜全都還在,心想老闆娘也挺仗義,李白藥看人的眼光,還行。
鞭炮要買,葷菜就買條魚,要四斤多的,過年那幾天才夠吃,老闆說過年吃魚那叫年年有餘,到底是讀過幾年書的,說什麼都是大道理,和老爹一樣,買幾串糖葫蘆,聽說這幾天那些小販為了好做買賣,賣糖葫蘆的那些人會多糊些糖在酸酸的糕點上,郎哥說和吃山楂糖葫蘆其實差不多,硬要比較的話,山楂糖葫蘆還要吐籽,再買些饅頭,對付著客棧餘下的幾捆菜,這就是他的一年了,天亮之後柳易開啟客棧門準備去買年貨,門外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柳易問道:“孟老爺好幾天沒來了,這除夕天的,你家不過年啊?”
孟煙塵一臉笑意,輕聲道:“過啊,前幾天忙著算賬,年關的錢該進的進該出的出,我也得算明白不是,今天就想吃碗麵,給今年結個好尾。”
柳易笑道:“孟老爺來錯日子了,老闆他們回去了,面我又不會拉。”
孟煙塵說道:“我倒是會做。”臉有得色。
柳易想了想,問道:“孟老爺還會做麵條?”
孟煙塵自述道:“煙塵年輕時一衝動把劍賣了,搗鼓過好些買賣,就是靠麵條起的家業。”
聽了孟煙塵的話,柳易心想感情這麵條裡也有大生意啊,笑道:“明年我也得向孟老闆討教討教怎麼拉麵條。”
孟煙塵嘀咕道:“麵條拉的好不好,吃起來可能不一樣,但是麵條,那也就只是那個樣,關鍵是煙塵趕了個巧,又敢孤注一擲。”
柳易在客棧裡忙活的日子很無聊,沒刀耍,沒兄弟聊天打屁,聽了孟煙塵的話後來了興趣,“孟老爺該教教我柳易這樣的後生,放心,學會了,也不搶你生意。”
孟煙塵沉默了一會兒,笑道:“賣劍得了六百兩,一百兩開了家麵館,剩下五百兩換成了銅錢,讓兩三百人在城裡唸叨我家的面好,郡守大人落腳吃了一回,我給他碗裡放了一把醃韭菜,那天他可是使了好半天的嚼楊木,後來又花些銅錢,宣揚著郡守大人光臨小店吃了面後讚不絕口,生意火爆到手臂拉麵也落下病根了。”
“你們這些人啊……”柳易感嘆道,這山下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機靈,怎麼老闆就沒學會呢,還是死守著破客棧。
孟煙塵好似看透了柳易的心思,說道:“生意人,敢想的人很多,敢做的人很少,我孟煙塵敢想敢做,運氣也還不錯。”
“是這麼個理,但今天我沒空看你拉麵條,我呢,事多著呢,何況這麵粉你又不自己帶來。”柳易掐斷了對話。
孟煙塵爽朗大笑,說道:“你要是做買賣,也不差。”
柳易輕聲問道:“比你如何?”
“人比人,氣死人,馬比騾子馱不成。”孟煙塵說這話的時候時候,也透著無奈。
柳易道:“比你差了點,挺氣人。”
孟煙塵說道:“我比一個年輕人差了點,也覺得氣人,其實你小子不比任何人差,我孟煙塵也好,老闆夫婦也罷,李白藥和杜鶴離也在內,都挺佩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