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賓館修整過後,就是一頓大餐,這頓飯沒有喝太多酒,就是小酌一下。
這頓飯吃的時間有點長,吃到一半張驍就說要走了,得去趕飛機。
“行,我送一下張哥吧,東哥你們先吃著。”陳星也跟著張驍站起來對圍著飯桌的眾人說道。
“好嘞,張驍兄弟,一路順風啊。”嚴東今天沒有喝醉,他的酒量可不小,上次是實在喝太多了。
“一路順風!”飯桌上的眾人都給嘴巴抽了個空。
“恩,兄弟們吃好。”張驍笑著點了點頭,跟陳星一起走了出去,陳星還把小刀拉了起來,很顯然需要有人開車,在寧市他可不能像在宣市那樣開車。
suv在寧市之間穿梭,掠過矮樓高樓,這個時間段的車流不是那麼的多,沒有堵車,suv沒用多久就到了機場,在機場口停下。
張驍的行李不算多,兩個小行李箱,但是讓一個人拿怎麼也算不上方便,再說了送佛送到西,把張驍送到機場裡面也用不了多長時間,陳星拎起了一個行李箱送張驍進去。
“張哥走的這麼匆忙麼,怎麼說港城的風景也是不錯的,海景,綠樹,藍天,就不旅遊幾日?”連陳星這麼一個上輩子走過大江南北的人都對港城頗為滿意,讚不絕口。
“哎,風景是美,但我是無福消受了。”張驍呵呵一笑,拎著一個行李箱,另一個手上拿著那個黑色公文包。“得去趕下一個單子了,可沒這悠閒的幾日旅遊嘍。”
無福消受麼,陳星看了看張驍拎著行李箱的手臂,略顯瘦弱,細細一看還有些病態的白。
“張哥身體這情況還不好好享受一下麼?”如今的艾滋病早不如以前那麼令人絕望,處理得當活個二三十年也不是什麼太大的難事,可終究是對生命提前宣佈了終點了啊。
哪怕陳星活了兩輩子,也想象不到這種感覺會是如何,那種感覺,肯定與抑鬱地對世界失去信心不同。
世上太多的事情,你沒有親身經歷,就是無法明白其中感受,你再怎麼靠近也無法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從來都是一個假命題。
“享受麼,我一直在追求享受啊。”張驍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微笑著,那股微笑與陳星之前在張驍臉上見到的微笑不同。
就像之前的微笑只是肌肉的扭動,而這次微笑,才是真的微笑。
“旅遊確實不錯,港城景色也很美,可對於我來說,賺夠錢陪在家人旁邊才是讓我最開心的時候,女兒,我有個女兒,陳先生,等你以後有了女兒就知道這種感覺了。”張驍笑著接過陳星替他拿著的行李,已經到了,他要登機了。
“陳先生,你有我的名片,以後再有欠債的事找我就好,給你打折。”張驍把公文包夾在胳膊下,一手拿著一個行李箱。
“這說的我都不知道還應不應該再見到你了。”陳星哈哈一笑,“一路順風。”
張驍笑著點頭。
陳星轉身走了,離開了機場,上了那輛suv,車子啟動駛向嚴東在的飯店,陳星默然看著車窗外的行人和車輛。
這世界上的太多人都在忙著,要麼忙著怎麼活,要麼忙著怎麼死。
一路向前的路上總是壓抑的黑色烏雲,你沒法一路順風,更無法萬里獨行,在那漆黑的烏雲中,總得出現一束光照在你的臉龐上,你才會疲憊而欣喜地感嘆:
啊,這就是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