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就在油快要耗盡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個小鎮。明亮的陽光之下,街上並沒有幾個行人。他們懶散的在接頭閒逛著,似乎只是為了悠閒的散步。
小鎮裡面的人似乎都很慵懶,平靜,休閒,所以也使得這座小鎮擁有者令人寧靜下來的力量。可是楊大為不但沒有感到寧靜,反而更加恐懼起來。或三層或兩層小樓的最頂處,屋脊上面站著兩三隻鳥兒,一隻喜鵲,二隻麻雀,正在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來往的車輛。
不用仔細的去看,楊大為也知道它們在盯著自己。不光屋頂上的鳥兒在盯著自己,大街上踱著步的,或者站立在街燈上不怕人的鴿子,和站在攝像頭上不知什麼種類的鳥兒,全都在盯著他。
這些鳥兒注視著他們慢慢把三輛車駛進小鎮裡,然後匆忙的加滿油後,再駛出小鎮。從開始到結束,小鎮上處於高處的鳥兒的視線,從來不曾離開過楊大為一行人,而小鎮上的其他居民似乎仍然一無所覺,仍就悠閒的享受著生活。
重新行駛在道路上之後,小隊長的嘴裡面有些發乾。他也注意到了鳥群的異樣。他很懷疑那個死去的熊愁是不是世界上所有鳥兒的祖宗。駛離小鎮後,兩旁仍然是白樺樹林,仍然有鳥兒站在枝頭監視著他們。
行到一個拐彎之後,車輛就開始向北行進。而此時他們的左側是松針樹林,右側則是望不到邊的大海。一群海鷗扇動著翅膀,正時不時的撲向海面,捕捉小魚兒當他們的午餐,這個時候一見這三輛軍用車,立刻發出了數聲清脆,尖銳的鳴叫,沿著海岸線就開始追逐著車輛。
小隊長望著右邊近在咫尺的白色海鷗,看著它們不斷的對著車窗鳴叫,嘴裡面一陣的發苦,說道:“老大,我們好像已經被所有的鳥通緝了。”
有幾隻白色海鷗的爪子已經撲打在了窗戶上,發出了悶悶的聲音。海思莉驚恐地望著窗外的景象,使勁的朝坐墊裡縮著。楊大為攬著妻子的肩膀,不斷地安慰著什麼。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在車子周圍飛翔的海鷗,說道:“不必理會。我們先到下一個地方,換一輛車再說。”
小隊長說道:“老大說的對,有可能是這三輛軍用車太過惹眼了,很容易讓人記住。”
穿過了海岸線邊的公路,車輛就開始稍稍向左轉向,向著裡面的內地行駛。擺脫了海鷗的糾纏之後,一路上還有各色各樣的鳥兒在注視著他們。即使再麻木的人,也注意到了這不同尋常的現象,雖然保鏢小隊裡的人仍然保持著鎮定,但從不經意的表情流露中,還是能夠看出隱藏其中的一絲驚慌之意。
所有的人現在終於開始懷疑,這不是一場簡短的復仇行為,只要逃出每個區域就可以離開紛亂的漩渦,恰恰相反,這恐怕將只是逃亡的開始。
沒過多久,一行人就來到了一箇中型的小城市,他們偷偷的把軍用車輛全部賣掉了,又重新買了五量外表毫不起眼的黑色小轎車。
滿以為混在車流之中,絕對不會還能讓那群復仇的鳥兒發現的,可是一到馬路上,就有烏鴉麻雀群集左右,一直聒噪個不停,如果速度稍稍慢一點兒,群鳥就會毫不猶豫的朝著窗玻璃撞擊,一雙雙小小的翅膀忽上忽下的撲打著,試圖將黑色的窗玻璃擊碎。
人們一眼就可以看見,一排五輛黑色轎車的周邊,始終會有一群小鳥飛著跟隨。好事的人紛紛拍下這幅景象,釋出在了網路上便引起了軒然大波。世界末日論再次掀起*,更有抑鬱症患者選擇了此殘生。
不論怎麼猜測,最痛苦的莫過於事件的中心人物了。楊大為一行十幾個人,餓了就吃一點麵包,渴了就喝一口礦泉水。他們根本不敢停留在某一個地方,大吃大喝一頓。保鏢小隊長已經開車開了十幾個小時,從來沒有閉上眼過,就算是不在駕駛位的楊大為和他的妻子,也不曾睡著過,僅僅是稍稍瞌睡一會兒,就會被不知名的恐懼所驚醒。
距離北海灣國際機場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時,人人面色枯槁,形容憔悴。他們有人雖然因為憔悴而忍不住的瞌睡了一下,但很快又會被飛鳥難聽的叫聲吵醒,繼而再也無法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