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憶君心似西江水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前軍五日前被圍困在臨州,三日前大軍撤退遇襲。八萬大軍不知所蹤,一萬主力遭到南宮落的人全殲,無一人生還。主帥任錦夜墜崖,生死不明。”
攝政王南宮秉點點頭,神情卻並不放鬆。他拿起戰報遞給身側的南宮塵,問道:“塵兒,依你之見,此事當如何處置?”
南宮塵上前一步,“回王叔,侄兒以為此事後軍應承擔責任。後軍本應在前日便抵達臨州,如何會在要緊關頭突然延期。”
南宮塵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若不是後軍這一延誤,十萬大軍何至於戰死沙場,下落不明。”
南宮秉卻一笑帶過,拍了拍南宮塵的肩膀,“你可聽過,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後軍延誤戰機,前軍損失慘重。這已是不爭的事實。與其在這個時候追究後軍的過錯,倒不如獎率後軍,給後軍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一個好的決策者要時刻懂得恩威並施。”南宮秉抬眸看著南宮塵,南宮塵弓下身子拱了拱手,“塵兒受教了。”
亦悠聽說前軍出事的訊息之後,急火攻心,口中泛起腥甜,咳出了一口鮮血。可把秋意等人嚇得不輕。
“公主!公主!你怎麼了?”秋意等人一陣手忙腳亂,陳伯還算鎮定,吩咐道:“快去請太醫!”
亦悠一口按住突然開始絞痛的心口,秀氣黛眉蹙成一團。叫人看了忍不住也心尖上難受,恨不得能代她受這份罪。
太醫送來的一碗藥很快就見了底,秋意輕撫亦悠背部,細聲問道:“公主,好些了嗎?”
亦悠擺擺手道:“無妨。”秋意看在眼裡,心中很是心疼。忍不住說道,“公主,你……”
亦悠心頭泛起一陣苦澀,她卻苦笑著,什麼話都沒有說。心頭的絞痛,讓她幾乎快要昏厥過去,可是她卻用掌心強掐著自己來保持清醒。
她不願看著自己在紅花咒的控制下,徹底淪為陸方遠手中一顆棋子。更何況,任錦夜出事的訊息,就像是在他心中砸下了一顆巨石,瞬間就激起了萬千漣漪。
臨州失守,主帥失蹤,要說亦悠心裡一點不怨恨陸方遠和陸峰與,那都是假的。
可是恨又能如何呢?結局已經不是她一人之力就可以改變的。任錦夜的本事如何?別人或許不知,但亦悠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但凡還有其他的選擇,任錦夜絕對不會走到這一步,落得個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下場。
原本她以為,只要任錦夜離開京城,那麼些人就不會再盯著他了,他就會安全許多。總勝過在京城,背後受人暗算的好。
可是事實卻是,她被陸方遠困在京城,無法遠陸方遠的勢力範圍,而任錦夜,被陸峰與所牽制。10萬大軍,落得如此下場,連任錦夜自己,也生死不明。
秋意低聲勸道:“主子您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亦悠疲憊的點點頭,用細絹拭去額間的冷汗。任由秋意扶著她上床休息。
這一覺又睡得極不安穩,一整夜都是昏昏沉沉,不得安生。夜半時分,一陣冷風,忽然吹開窗欞,也吹乾了亦悠臉上不知何時留下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