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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在山村裡住著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對於山村裡的作息時間還是有點概念的。這種老大娘起床的時間，一般的早上是五點多。這種時間，學校裡的小崽子們根本就不可能起床做壞事了。所以那泥出現在他們家門口，應該不是惡作劇。
我準備去學校的時候，拿著江黎辰給我煎的心形雞蛋，站在院子裡，看著他給院子裡那已經爬滿整個院子圍牆的小花澆下一杯豆漿。
我問：“你今天還出去嗎？”
“不出去。”
“那昨天你出去，有什麼收穫？”
他回身看著我，說：“沒收穫。去拜訪了兩個名單上的人的後代。但是他們家裡人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先人。年紀最大的，也只有四十多歲，根本就問不出什麼。”
“既然問不出什麼，那你這兩天就在家休息吧。別整天在外跑了。”我的語氣裡很容易就聽出了愉悅來。
他笑道：“就這麼希望我在家裡？”
“當然。”然後也不知道害羞個什麼，就咬著雞蛋趕緊去學校了。
去到學校的時候，學校大門口那一堆泥，爛糊糊一樣的貼在學校大門，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我隨口叫了一個正走進學校的高年級的學生，打掃一下那泥。可是等我去了辦公室，拿著書準備去看我們班小朋友早讀的時候，那泥還在那裡，根本就沒人打掃。我敗了，我堂堂一個老師，在這裡根本就指揮不了這些高年級的學生。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一個一年級老師。很多村裡的人都覺得，有本事的老師都教六年級，最差勁的老師教一年級。嘔死啊！
我只能回到辦公室跟老校長說，讓他找幾個人去把校門口的那堆泥掃一下。就正對著學校門口，晃眼看一下，還以為是江黎辰的那個小墳頭，不是被扒開了嗎？怎麼先跑到學校門口來了。
關於江黎辰那個被扒開的墳頭，也沒人去計較了。本來老家善後的事情，一直都是江毅東的媽媽在處理的。也不知道他媽媽最近忙點什麼，把那已經挖開的墳頭都忘記了。江毅東那人，要不提醒他，他估計也想不到那件事了。至於江黎辰自己，那墳是他的，他都沒意見，我們著急什麼。
我轉身去教室的時候，就聽著辦公室裡老校長對別的老師說：“城裡來的老師啊。不就一堆泥嗎？掃，掃，叫人去掃。”
那意思就是說，他們根本就不覺得那堆泥有什麼問題，就算那堆泥，一直在那也沒關係。
去到教室，帶著小朋友們讀書。下了早讀就是大課間活動。因為下雨的緣故，大家就領出了各種棋，在教室裡玩起來。
一年級的小朋友會玩什麼啊，還不是在那嘰嘰喳喳的聊天遊戲。我就坐在講臺前批改聽寫的詞語。不時叫一個孩子上來改正。
我們班的那個小美女班長站在講臺旁看著我改作業，邊跟我聊天。她說今早上，她家門口也有一堆泥。他奶奶在那罵是誰這麼缺德的，把泥倒人家門口了。而且家家門口都被人倒了泥。
班長還說，她知道是誰倒的。昨晚上有個老人家挑著竹筐一家家的去倒泥的。
我疑惑地問：“你看到的？”
“看到了，從窗子看到的。那個老人好壞。”
下午回到家裡，江黎辰還真的沒有外出，他就站在院子門口，手裡玩著一隻蘋果，看著不遠的那戶人家。
“不做飯嗎？伙頭兵兼江參謀。”
“看看那邊是什麼？”他扶著我的肩膀，讓我轉了過去。在不遠處的那房子的旁邊，站著一個鬼。嗯，肯定是鬼，只是那鬼怎麼蹲著身子像狗一樣在人家牆角下聞呢。他骨瘦如柴，生前估計也沒吃飽過。
我轉回來：“讓我回家，我不要看這些。”
他擁著我回家，關上門，然後說：“屍氣，整個村子都籠罩著屍氣。那些被堆在家門口的泥，應該是墳頭土。吃飯吧，一會陪我去一下昨晚上遷墳的那戶人家。問他們一個很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