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可別亂說,滿溪是自己答應退親的,又怎麼會做傻事!”大舅母不好說出滿溪救了一個男人的事情,只能紅著臉支吾地反駁。
“那滿溪人呢?是不是還沒有回來?大哥大嫂,你們也不出去找找她?若是滿溪真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可怎麼跟小姑交待?”二舅母見大舅母神色有異,逼問得更是厲害,“莫不是你們見滿溪沒有做成李叔的徒弟,覺得還錢無望了,叫滿溪跑路去了?哎喲,我說大哥大嫂啊,你們可不能這般糊塗——”
“二舅母,我不過出門轉了一圈,你就想了這麼多,又是咒我尋短見,又是編排我跑路的,你可真是我的親舅母。”花滿溪見大舅母被二舅母噼裡啪啦的一頓逼問,硬是漲的臉色通紅啞口無言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緩緩了呼吸走進來。
“哎喲,滿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舅母不是擔心你嘛。”二舅母見花滿溪回來,頓時換了一張嘴臉,討好道,“雖說這五兩銀子,你們一時半會拿不出來,可是我們花家,可是有誠信的,怎麼會跑路呢?”
“既然二舅母這麼擔心我,不如先借些銀子給我吧?”花滿溪假裝聽不出她話裡的警告,十分難過地求道,“大舅家裡什麼光景你也是知道的,二舅舅常年在外做生意,家中存糧存銀肯定寬裕,求求二舅母借五兩銀子給我吧,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親外甥女!”
二舅母想不到花滿溪會反將她一軍,硬是一時半會還不上嘴來,將本來得意洋洋的一張臉憋得通紅。
空氣詭異地安靜了幾秒,二舅母這才回過神來,哭哭啼啼地看著花滿溪,開始訴苦起來:“滿溪啊,你是有所不知,你二舅舅哪裡是做什麼生意?不過是一個行腳貨郎,走東走西的,能掙到幾個錢?家裡的活兒都是我一個人幹,還要供小柏上學堂——”
“小柏還能上學堂,小松都跟著大舅下地幹活了,二舅母你就別再哭窮了。”花滿溪明知道二舅母是鐵公雞,也懶得再和她多廢口舌,直接道,“今晚大舅這麼連飯都吃不上了,我就熬了一鍋粗糧粥,二舅母還是回家去煮飯給小柏吃吧。”
這是趕客了,可二舅母哪裡肯就這樣走了?今日花滿溪在李叔那裡露了一手廚藝,她也看見了,她嫂子王寡婦也是看見了的!她嫂子當即又加了五十文錢的媒人錢給她,一定要她將花滿溪和大壯這事兒說成了!
“哎喲,滿溪啊,你這臉上怎麼還塗著這黑乎乎的藥膏?”二舅母暗暗咳了咳,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包裝粗糙的盒子遞給她,“這是我特地去謝大夫那裡買的,去傷疤最好的,你是個女孩子,可不能在臉上留了傷疤啊。”
這是王鼠狼給雞拜年啊,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
花滿溪沒有伸手去接,反倒是幽幽嘆了口氣,故作哀憐道:“哎,二舅母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拿不出這五兩銀子定親禮,定然是要嫁給那丁二娃了,那丁二娃是個傻子,嫁給這樣的傻子,我這張臉是好是壞,還有什麼要緊的?還是不要浪費了二舅母這藥膏了。”
“哎喲,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莫非你真的一心嫁給那丁二娃了?大哥大嫂,你們也由著滿溪嫁給那傻子?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啊!”
二舅母故作心疼的捂了捂心口,也沒有直接說王大壯的事,反而神秘兮兮地道:“那可是傻子,雖然是丁秀才的親弟弟,可是我聽說,那丁二娃是不能生孩子的!你想想,夫君是個傻子,又沒個孩子傍身,滿溪一輩子就完了!”
“你!弟妹!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把滿溪嫁給丁二娃!就算我們家砸鍋賣鐵!我們也會把那五兩銀子湊齊的!”大舅母氣得一張臉漲紅,手指微顫地指著二舅母。
“呵喲,砸鍋賣鐵?”二舅母刻薄一笑,語氣揶揄道,“你當我不知道?今日在李叔家裡,滿溪比試廚藝分明是贏了的,可是那丁秀才出來講了幾句話,里正就偏幫著他了,就連李叔也不敢多說話,你便是砸鍋賣鐵,也找不到人買啊!”
“什麼?”花大舅才回來,還沒有得知花滿溪差事黃了的事情,聽了二舅母的話,當即氣得攥緊了拳頭,“弟妹,你說得可是真的?那丁秀才真的使壞?不行,我要去找老李理論去!”
花滿溪擔憂徐錦非的傷勢,剛才他人就已經暈過去了,現在訊號彈也放出去了,卻並沒有什麼動靜,她琢磨著要不再讓謝大夫來一趟,可二舅母又杵在這裡……
“大伯哥,算了算了,丁家打的什麼算盤,你還看不清楚嗎?他們根本就不是想要五兩銀子,想要的是滿溪嫁過去伺候那丁二娃啊!”二舅母趁機走近了兩步,故作神秘道,“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花滿溪一聽,就知道她打的是什麼好主意了!可是這會兒事情一件接一件,怕是大舅都被她說動了!想個法子脫身才是!
“哎喲,大舅母,我肚子好痛!哎喲!”花滿溪暗地裡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腰間,頓時痛得雙眼飆淚。
“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肚子痛了?”大舅母和大舅的注意力果然被花滿溪引了過去,齊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