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就是好痛——”花滿溪暗地裡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淚汪汪地看著二舅母,可憐兮兮地哀求道,“二舅母,這些天大舅這麼已經沒米了,要不你先借我幾個銅板看大夫?我肚子實在是痛得很——”
二舅母見花滿溪痛得眼淚都出來了,臉色有些訕訕道:“這,我哪裡有錢?滿溪你這肚子——”
她神色懷疑地打量了花滿溪幾眼,吞吞吐吐道:“那個,你該不是跟野男人鬼混,有了野種吧?”
“王二孃!”大舅母一聽這話,氣得瞪大了眼,上前狠狠地推了一把二舅母,“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滿溪也是你的外甥女,你怎能說這樣的話汙她的名聲?”
“哎喲,大嫂,有話好好說,你動手推我幹什麼!這村子裡的人經常上山挖野菜,怎的不見遇到山匪,偏偏是她被糟蹋了?我好心來給她送藥膏,你們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二舅母冷啐了一聲。
“你好心?你王二孃安的什麼心,你當我不知道嗎?你不就是想趁機那幾兩銀子來買了滿溪,給那偷雞摸狗的王大壯做媳婦嘛!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讓你死了這條心!我明日就把豬賣了,湊出銀子還了丁家!”
大舅母氣得要死,一邊罵著,一邊將二舅母推出了門口,狠狠地甩上了門!
“哎!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現在看不上大壯,等滿溪嫁給那傻子,你就等著哭吧!豈有此理!”二舅母氣得在外面抓心撓肺般拍了幾下門,才恨恨地跺腳離開了。
花大舅和大舅母本來就因為花滿溪丟了差事又沒米下鍋弄得愁眉不展,這會兒二舅母又來鬧了這麼一遭,大舅母趕走了人,直接就氣得哭了出來。
“滿溪,你這肚子——”大舅母抹了抹眼淚,哽咽著問道,“是不是餓壞了?”
“我沒事,我沒事,我剛才是裝的,故意趕走二舅母的。”花滿溪連連擺手,安慰道,“大舅母別哭了,總會有辦法的。”
“還能有什麼辦法?這個家窮得一窮二白,你娘又跟著孫員外去了城裡,你表哥連員外府的門都進不去,你表哥現在也沒有活兒幹,借不來銀子——”大舅母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都是我對不住你!”花大舅狠狠地錘了一下自己的雙腿,神色愧疚地嘆氣道,“早知道會害了你,當初我寧願不治這腿了!”
“大舅!”花滿溪心裡也酸酸的,趕緊上前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大舅別這樣說,你是我們家裡頂樑柱,你要是癱了,舅母和小松怎麼辦?我是你們養大的,你們待我勝過大楊表哥和小松,就算我當時知道還不上銀子要嫁給丁二娃,我也寧願拿出來給大舅治腿的。”
“好孩子,好孩子——”大舅母哭得滿臉是淚,緊緊地抱緊了花滿溪,“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親女兒啊,你讓舅母怎麼捨得,怎麼捨得你嫁給個傻子——”
“不能嫁給他!”花大舅的眼眶也有些泛紅,哽咽道,“明日我就找人把豬賣了,先湊出一些銀子來。”
花滿溪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豬欄裡那頭肥豬,這豬本來是養著到年底殺了過個好年的,現在賣,也有些早,湊不夠五兩銀子的。
但是她現在暫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掙錢,只能幽幽嘆了口氣,回房去了。
然而,本來該躺在床上的徐錦非,卻不翼而飛了!只留下床單上一灘暗褐色的血跡。
花滿溪一驚,當即叫來大舅母又將房間和院子裡裡外外搜尋了一遍,確實是不見人影了!
這?到底是他的下屬還是他的仇家帶走了人?花滿溪心裡雖然牽掛,卻也毫無辦法。
她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是先想出法子還了那五兩銀子再說吧!花滿溪愁緒滿懷地攥緊了手心那枚玉佩,摩裟了一遍又一遍。
先看看明天殺了年豬後還欠多少錢,實在不夠,她就將這枚玉佩拿到鎮上去當了。
這玉佩成色這麼好,怎麼說也不止五兩銀子吧!
但是那公子又是這玉佩是他的信物,千金不換——日後若是那丁秀才做了大官,要來為難花家,她也許還能靠著這玉佩幫個忙呢。
現在就為了區區五兩銀子當掉它,又有些不划算!
哎,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
花滿溪輾轉反側,一夜迷糊。直到次日天微亮,被大舅母驚慌失措的聲音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