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冷笑出聲,這意思是他們之間還有默契了?真想懟過去一句:你倆怎麼不在一起的呢?可話到嘴邊卻還是問了正經事:“說說看吧,今天這場鬧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有人從中想漁翁得利了。”
“誰?”她頓了頓,又追問了句:“你就沒懷疑過翟靳?”
他一句話就點出了重點:“翟靳要佈局不會這麼粗暴且沒有腦子。”事實上確實是如此,翟靳已經把“珞”元素的問題推到了輿論最高點,工廠都因此而停斷了所有訂單,他要再推一把的話絕對不可能用這樣卑劣的手段。
她記得那群人衝進鐵門是以“絕症”為藉口的,哪可能有這麼多得了絕症而且是癌症的人?而且他們的憤怒為什麼會直指工廠?
“是因為煽動了一群在腫瘤醫院的病人以及家屬,那他們患上腫瘤病的根源拉到了‘珞’上面來。這些人本身受病痛的折磨就心理上有陰影,極其容易被誤導。”
“那誤導的源頭是誰?難道有人跑醫院去散播謠言嗎?”
陸勉:“用不著有人跑去醫院,只要其中一個病人或家屬被買通了,自然就會在病友之間傳播開來。”
“他們的收益是什麼?”如果不是翟靳安插在工廠的棋子從中作梗的話,她這邊報警成功,很快警察就能趕到把他們都攔了。
“那麼大一塊肉,但凡把工廠完全廢了,就只能分割出去。而這步棋最優的點是他們是真的病人與家屬,即使因為鬧事而被抓也會情有可原從輕而判。但這些都不是最大的收益。”
“最大收益是什麼?”
陸勉頓了頓,輕吐一個字:“你。”
林妙挑眉,“怎麼是我了?我能成為他們什麼收益?”
“把你抓了就是抓住了我的致命弱點。”
林妙噎了噎,訕訕地移開目光,她幾時就成他的致命弱點了?不過這話她就不接了,不然肯定又被他抓著梗不放。既然他想要談話,那就聊點深入些的話題吧——
“你這幾天幹嘛去了?”
因為光線昏暗,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隔了片刻才聽見他回道:“我必須要走這步險棋才能翻轉局勢。”換來的空氣突然安靜,林妙嘴角劃過淺譏的弧度:“必須?葉非凡假裝背叛,歷證你不採納員工建議,堅持為了利益而動用致癌元素加入生產,把你定義在黑心商人的標籤上,我真想不出來這些要如何讓你翻轉局勢。”
不等他作出回應,林妙又緊接著開了口,語氣不緊不慢卻從容有力:“除非是,根本就沒有這種‘珞’元素!”這是她想來想去唯一能夠解釋他如此操作的可能性了,否則無論是從動機還是任何其它角度來判斷,他都是沒有收益的。
本來這個人的臉上就是在光日下都難分辨出情緒來,就別說現在昏昏暗暗的時候了,但拽著她手的那隻掌有那麼一瞬被她捕捉到了變化,只聽他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林妙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覺地面微涼,但也無所謂了。目光寥落在馬路上的車來車往,淡了聲緩緩而道:“會有這個想法也是最近才有的,也是我忽略了一些細節吧。五年前我們分手的本質是因為太多隱藏的東西呈露於檯面,使得我們彼此沒有了一點多餘的空間,而分手的後遺症是你出了車禍,以致於你長達半年將我遺忘,又花了近兩年才復健康復。”
她頓了頓,深吸了一口夜晚公園的空氣,才繼續:“這筆帳你一定記在了翟靳的頭上。你內心中一定深深怨惱若不是翟靳使計讓你道出秘密,我也不可能會離開,就沒有後來的長達五年之久的分離。所以且不說你是不是睚眥必報的人吧,但你一定不可能任由翟靳在背地裡搞小動作卻無所察覺,更何況還有我那個高調的寶貝弟弟在那呢。”
陸勉聽到此處便輕笑出聲,“你對林彥的評價好像還不錯。”
林妙勾了下嘴角:“他再不濟也是我親弟弟。”不想過多轉在題外話上,又把話題給繞了回來:“想通了這一層後,我就開始猜測‘珞’元素這件事有問題了,起初還只停留在表面的層次,比如想你是不是早就留了後手,會有別的對策來把致癌論給扭轉過來。但是當葉非凡跳出來那一刻起,這種猜測性言論就不復存在了。”
“哦?為什麼非凡一出來說話,這個推想就不成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