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們回走,卻遠遠看見稀疏的人影裡蹲在地上的她。有那麼一瞬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隨而疾步飛奔,來到她跟前時看她蜷縮的樣子是那般無助和孤獨,當時他腦子裡反覆問:她怎麼了?到了那時若還以為她單單只是腳扭傷,便是傻子了。可讓他更感揪心的是,她居然蹲了這麼久都沒發現站在面前的人是他?甚至還提出幫助。
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變成了這樣,哪怕他已經“恢復”了陸勉的記憶,為什麼她還不願對他坦然?他就這麼不值得她信任嗎,寧可求助一個外人,也不肯對他說實情。
就像……那件事,她也打算瞞他瞞到死嗎?
“陸勉。”聽見她突然喚自己名字,抽回思緒凝目看去,見她正在艱難地側身,換成任何時候他都立即上前去扶了,可此時只安靜地看著。
直到她懊惱地低吼:“你要袖手旁觀到幾時?”
他才起身,小心地避開她脊椎位置,將她側翻而躺,又怕她不注意平躺了壓到,拿了多餘的枕頭墊在她背後。
她仍覺不滿:“剛才你為什麼不幫我?”
他輕哼,“有能力者自能自力更生,還需要別人幫助?”
“你是別人嗎?”
聽她這句反問本還心中一喜,以為她想說他是不同的,沒料她下一句便是:“這種時候不應該體現你價值嗎?不然我包養你有何用?”
磨了牙根,該摔門而走的,可陸勉就黑著臉坐那,他倒要看看她打算惹他到什麼程度。
林妙覷了眼那人臉色,黑的可以,現在她只要提到包養之類的話題,他就必然黑臉。是恢復了記憶後覺得不甘如此身份低?林妙咧了咧嘴,除了最開始自己脊椎病無所遁形時有點心虛外,之後便不以為然。
再疼也是她受著,她是個傷員,憑啥還得來看他臉色?於是使喚他越加理直氣壯:“我肚子餓,你去給我買吃的。”
他問:“你想吃什麼?”
“這不是應該你上心的事嗎?一沒選單給我看,二我沒吃到任何東西,你這樣大範圍地問讓我怎麼說?”
陸勉挑了挑眉,“辣的吃不?”
“微辣可以,重口味不要。”
“醫生說過你在敷藥期間要忌口,不能吃辛辣與魚蝦腥味海產品。”
林妙瞪眼,“那你還來問?”他回的理所當然:“我只是瞭解你的喜好。”頓了頓,“麵食類吃不吃?”林妙撇開臉,“不吃。”
“米飯吃不吃?”
“不吃。”
“好了,我知道了。”陸勉起身而走,林妙盯著他後腦勺問:“你又知道我想吃什麼了?”
“你想喝粥。”他一腳跨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