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酇文終侯,是我漢家的功臣。”
“太祖高皇帝曾說過:劉漢得立,相國蕭何當論首功!”
“對於這等忠良的後代,父皇,本是不該太過苛責的······”
安靜到落針可聞,只是不是響起清脆落子聲的宣室殿內,終於響起劉勝一陣似是感慨的輕語。
待田叔思緒重重地抬起頭,便見天子啟嘿然一笑,雖仍低頭觀察著面前的棋局,但沒遇見,也已是悄然湧上一抹戲謔。
“怎麼?”
“當著田子卿這樣的老者、老臣的面,殿下竟也敢面不改色的,將這髒水潑到朕的頭上?”
“嘿······”
輕鬆寫意,似是毫不在乎當朝九卿、元勳之後——蕭勝即將死去的平淡口吻,自惹得田叔又是微微一驚。
“陛下,恐怕真是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脾性大變······”
田叔思慮之際,棋盤兩側的父子二人,也終於是將注意力,從眼前的棋盤上稍移開了些。
但也僅僅是稍移開了一點;
很顯然:對於這盤棋,天子啟,實在是期盼了很多年······
“魯相來了啊~”
“唔,隨便坐;”
“等朕下完這盤棋。”
對於天子啟的隨性,田叔稍有疑慮,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但頗有些出乎田叔預料的是:當著君父,以及自己這個‘外人’的面,太子劉勝,也同樣是一副無比隨意的姿態。
“有件事,倒是忘了同魯相說。”
“——前幾日,兄長們都各自從關東的封國回來,到太子宮宴飲;”
“久別重逢,一時難抑相思之情,便做下約定:我兄弟眾人,到上林圍獵幾日。”
···
“聽說平日裡,魯王兄礙於魯相之威,根本不敢外出遊獵。”
“直到孤答應王兄‘親自同魯相言說’,王兄才總算是勉強答應。”
“本想等圍獵結束,從上林返回長安之後,再登門拜訪魯相;”
“只是還沒來得及回長安,就在上林苑,又鬧出了這麼檔子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