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聲一問,卻惹得劉勝當場愣在原地;
看著車廂外,已經停靠在直道邊的馬車,以及那一道道投向自己的疑惑目光,劉勝的面容之上,也頓時湧上一抹尷尬之色······
強自鎮定許久,劉勝終還是嘴中,擠出了這樣一句話。
“車廂裡,有些悶得慌;”
“難得出一次長安,我想坐到前室透透氣,再看看沿途風景。”
滿是心虛的話語,卻並沒有引來郅都的懷疑,只低頭稍一思慮,便堅定地搖了搖頭。
“公子;”
“這裡是長安城外。”
“雖然不大可能遭遇危險,但也不能說完全不可能。”
“為了穩妥起見,公子還是儘量待在車裡好些。”
“否則,萬一公子出了什麼差錯,臣在陛下面前,恐怕就不好交代了······”
平和的語調,卻更襯出郅都面容上的堅定,惹得車廂內的劉勝,也不由一時語塞;
許是被今天,天子啟那‘坦誠相見’的姿態所感染,劉勝索性也就不再繞彎子,只輕笑著從小窗內探出頭。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和我化干戈為玉帛,將往日的仇怨化解;”
“郅中郎,難道不想借此機會,和我交談一番嗎?”
輕聲道出這句試探之語,卻依舊沒能讓郅都那時刻板著的死人臉,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動搖;
反倒是那目光中的堅定之色,在劉勝這一問之後,又更深了一分。
“此處,距離長安城還有好幾十裡;”
“臣肩負著公子的安危,實在不敢冒險。”
“如果公子想和臣交談的話,大可在車廂內發問,臣在前室作答······”
·
拒絕了劉勝‘在前室聊聊’的提議,郅都卻也下意識放緩了車速,將部分注意力,分散到了身後的車廂之內。
一邊驅使著馬車,以老人散步的速度駛向長安,郅都嘴上也不忘說著什麼;
“上次那件事,臣後來反思了很久;”
“但臣還是不認為,臣和公子之間,會因為那件事生出什麼仇怨。”
沉聲說著,郅都不由將車速再放緩了些,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想法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