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將我和雲姐拉上前,回道:嗯,咱家孩子。你倆,快給你崔嬸問好。
“崔嬸好。”
我和雲姐不約而同的喊到。
“嗯,好,好。”
崔嬸喜滋滋的望著我和雲姐。
隨後,她將我們三人帶至一個人稀的地方,眼神中復又充滿了驚恐。
她說:妹子、侄兒們,還好你們來的晚,要是再早一些,唉……
我說:崔嬸,那個人是我們村的毛蛋,他、他咋死了?
崔嬸將我們向遠處又引了幾步,低聲說:老嬸我一大半年紀了,頭次看到活人被活生生的殘忍殺死……活生生的殺死。
雲姐扶住身子顫蕩的崔嬸,問道:是被誰殺的?
崔嬸攀住雲姐的肩頭,臉色發青,用極低的嗓音說:鬼。
“鬼?”
聽到這個字,我只覺有一股冷冽的電流,從我的腳底襲到了我的頭頂。
我媽砸了口涼氣,問道:崔姐,光天化日的,何來鬼怪啊?
崔嬸見我媽嗓音放高,緊忙“噓”了一聲,說:妹子,可別那麼大聲。
接著,她講了下去:差不多一個小時前,村裡人吃罷了飯,就聚在門口談天。突然,村口傳來了一聲尖叫,大傢伙挪起屁股,覓著聲音跑了過去。當我們跑到剛才的那個地方時,忽地看到半空中吊了一個人,而我們村的勇子正守在那人的身下,一邊跺腳,一邊呼喊。等所有人走近後,才看清懸在半空中的人,正是你們村的毛蛋。聽勇子說,他倆人常年在村裡打零工,不光活累,而且掙得也少。於是,他就約毛蛋來家一趟,商議著外出打工的事。可不知怎的,毛蛋一走到那兩棵大樹下,就被懸吊了起來,據一個眼尖的小孩說,毛蛋的脖子上被套住了一圈細細的鋼絲,肉眼很難辨清。眼下,被吊在半空中的毛蛋,一張土黃色的臉漲的血紅,就像是被人潑了辣椒油一般。他的眼珠子不斷的向上翻湧,露出清一色的眼白。他的雙腿在空中拼命的猛瞪,直至力氣趨弱僵硬了下來。之後,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震驚無比的怪事。
崔嬸講到這兒,歇了會兒神,扭頭睨了一眼事發的地方,又快速的回正了身。
她繼續說:趕來的村人們,從村裡快速的扛了把梯子,架在毛蛋的下面,想把他給救下來。此時,勇子家五歲的兒子小峰從一旁陰笑著跑了過來。村人們覺得奇怪,還未來得及去照看小峰時,他竟將村人們架好的梯子一腳踹倒,而後,他沿著一顆大樹“嗖嗖”的爬了上去。當他爬到和毛蛋等高的地方時,在大樹的表皮上一拍,一枚黑色的鉤子從樹裡“啾”的飛出,擦過兩樹間的那根鋼絲,刺透了毛蛋的……
“五歲的孩子?”
我不可思議的低嚷了一句。
崔嬸說:聽勇子說,小峰還有一個月才滿五歲。當下,村人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傻了,慌忙報了警。
“那小峰呢?他為何要這樣做?”我媽問。
崔嬸說:小峰做完這一切,就順著大樹滑了下來,站在原地冷笑。過了四五秒後,他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等他醒來後,對於方才所經歷的一切,斷然不記得了。當他聽到自己殺了人時,小臉都嚇紫了。村人們琢磨,小峰肯定是被鬼附身了。你想,他一個五歲不到的小娃娃能懂啥?跑都跑不穩,可剛剛上樹時,卻麻利的像只猴子。
聽完崔嬸的講述,我腦子裡立時呈現出一副具象的畫面。
回到家時,未進院門,便看到我爸蹲在門口,咬了根旱菸,眉頭苦鎖的獨自發愁。
“爸,怎麼了?”
我跑上前,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