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睜開眼後,黃燦燦的暖陽,射穿了東向的後窗,交織成一片金色的綢布,鍍在了我的床頭上。
我坐起身,暖陽拂面,溫柔的如同被雲姐的玉手撫過一般。
天色晴好,萬物祥和。
看來,一切都歸於往昔的平靜了。
我心情瞬間大好。迫不及待的穿好衣服,急欲走出屋子。
當我撥開西窗的白色簾布,將一窗滿滿的陽光放進屋時,頓覺得窗簾摸上去,較往常顯得更加的滑膩、潮溼、厚重。
我喃喃道:莫非昨晚的水霧太大了?
院子裡,一個長髮垂肩、著一襲紫色長裙的仙子,正言笑晏晏的手捧灑壺,澆灌著牆根一簇簇嬌豔的山茶花。
朦朦朧朧的裙紗下,她那雙修長雪白的玉腿乍隱乍現,讓人心神盪漾。
我媽出門前,曾千叮萬囑的讓我照養好她的這些茶花。可近來凶事繁多,怎有暇顧及?
“雲想衣裳花想容。”
我輕聲的吟了一句。
雲姐笑盈盈的轉過身,明眸如月,流波送盼。
她嘖嘖了兩聲,說:快去洗漱吧,大清早的就來一番貧詞。
“哦,”我走了一兩步後,轉頭道:姐,鄰村建了一座“喜之極花卉園”,近期試營業,不收門票,離咱們也就十分鐘左右的腳程。吃過早飯,我帶你去吧。
雲姐嫣然一笑,粉頰鮮麗,微微點頭。
晴空下、暖陽中、煦風裡,美得不可方物的雲姐,為天地間添了千般驚豔,多了萬分情趣。
“咣咣,”院外的鐵大門被人輕輕的叩響了。
我閃出屋外,欲去開門。雲姐放下灑壺,擺擺玉手,說:你去洗漱吧。
刷牙之時,隱約的聽到院中傳來一箇中年婦人咯咯不止的大笑聲。聲音雖亮,卻不動聽。
雲姐將那婦人迎到屋內,奉上一杯熱水,喊道:小華,快出來吧,風姐來了。
“風姐?”十里八村,姓風的只有一家。
說話的婦人,名叫風玉玉,是本地頗有名氣的媒婆。因她走路時,腰肢細軟,腳底生風,人送“風飄飄”的雅名。
尋常人家,想討門親事,若肯捨得一些錢財,得風玉玉相助,則十有八九好事臨近。
不過,巧舌如簧的風玉玉,絕非欺世盜名之輩。
男女間相處,如果女方年歲偏大,風玉玉會說年齡大點懂事、賢惠、溫良;如果女方年歲過小,風玉玉會說年齡小些體健、聽話、嬌媚。
反之,若男方歲數大了,她會說大男人有擔當、沉穩持重、對人疼護寬容;若男方歲數小了,她會說小夥子有遠志、精力火旺、對人敬重顧惜。
當然,更為棘手的問題,於她而言,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