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也暗淡下來。
不論如何,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對莫景輝使用那種禁忌的力量。
因為……不至於,沒必要。
他當時是這麼想的。
現在不是了。
大概只是不到十秒的間隔,僵持的空氣像凝固的某種膠體,連時間也凍結在一起。
他的眼睛化作陰鬱的綠色。
那人渾身失去力氣。
然後,他狠狠扯住了耳機線,將重心挪到上半身,向後仰去。
輕微的暈眩,加之飄忽不定的輕柔,卻又有種掙脫不開的沉重。
失重感伴隨著的,是模糊的、動態的畫面。
面頰有些冷,有風呼嘯而來。
他從高處墜落了。
他們從高處墜落了。
繼而,如夢初醒。
從冗長回憶中清醒過來時,所有人都感到強烈的後怕。
那是一種,劫後逃生的心有餘悸。如同真正從夢裡的高處掉下去,一瞬間的失重將你強行從夢裡扯回來的,跳脫感。
若說這就是真相的話,對完全的旁觀者——比如陳悉而言,的確是相當程度的震撼。
僅從感官上講,那混亂又真實的一切足以令人吃驚好一陣子。
但作為當事人而言,事情便不是那麼簡單了。
雁沉軒看著莫景輝,微微張開嘴,卻不知說些什麼。後者並沒有迴避,似乎做好了承認一切的覺悟。
如此一來,葉吟鳶的反應不那樣正常。
她呆呆地站著,沒有什麼反應。即使知道了真相,她也沒有更激烈的情緒起伏。
就好像……接受了這樣的事。
接受了,曾經發生的事,和曾經的自己。
“你討厭我們”雁沉軒輕聲問,“是這樣嗎?”
她僵硬地點點頭,倒也並不迴避。
“你要問為什麼這樣的蠢話麼?”
出現了——在那場回憶中的,過分冷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