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悉曾與殷邈是高中同學,但她已經忘記了,何況二人並不同班。但因為各種機緣,她給陳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只不過,這個堅強又自立的女孩去了藝術學院發展,而自己則考入了一所傳統的大學。
在新的學校裡,與同學們閒聊間,他得知,那個叫君陌言的女生是殷邈的朋友,從小玩到大的那種。此後,他便對此格外上心。
他不知道的是,在這兩個女生之間,存在著無數條細密的裂縫。
這些裂縫本是肉眼無法察覺的,它們像任何一對朋友之間一樣,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尋常。人與人之間因經歷不同,而導致有著千差萬別的觀念,所產生的摩擦與矛盾,都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
這一切,都是作為朋友可以磨合的。
不斷地磨合。
不斷地。
這段牢固的關係,隨著忽長忽短的時間,忽遠忽近的距離,逐漸變得易碎。
正如不斷被烈火與冷水衝擊的礁石,最終會淹沒在浩瀚無垠的海洋之中。
她們的關係,並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樣要好。
至少從君陌言那裡而言,不是的。
最深的那道裂痕,應該是填寫了高考志願的事。
殷邈的成績並不很好,和父母交流一番後,決定走藝考的路。
殷邈本以為陌言也會隨自己一起去藝術學院的。何況她有這樣的想法,就是因為陌言曾經說過,自己的願望是經營自己的小店鋪,彈唱著自己喜歡的歌。
這話不假,所以,殷邈把它當真了。
現實終究是殘酷的。
如果一切美好的願望都能如願以償,那麼這世間也不會有絕望了。
殷邈羨慕自己的朋友,倒也不是家庭條件。能走藝術的路,說明家境絕不太差,而身後有著磅礴家業的君陌言便更不用說了。
她羨慕她是次子——這意味著,她還有一個伴兒。
殷邈從小就是一個人長大的,家教說不上嚴格,卻有些孤單。父母工作較忙,沒太多的時間陪伴她,她也不太會與別人相處,導致瞭如今有些沉悶的性格。
能遇到這樣的朋友,她已經很開心了。
陌言也羨慕她。
她有著屬於自己的,不被安排的人生。
“她說了,父母讓她隨便上個一本,出來直接在總部工作就可以了。哪怕不去上班,掛著名也可以拿工資,主要的事務,老大打理就是了。可她就是那樣輕描淡寫地告訴我,一點準備也沒有——這太突然了,讓我很生氣。”
殷邈如是說著。葉吟鳶知道這些,她也曾給她說過。
“這就不太對了……”陳悉有些迷茫,“她說,畢業以後想開個咖啡廳什麼的,反正不怕賠本,隨便折騰。”
“是嗎?她可從沒有告訴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