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悉抓著手機的手忽然用力了些。
“……哎呀,真是過於明察秋毫了。在你面前,連點秘密也不能有。”
“你不介意吧。”
“不,當然不。”
她知道說出這話的醫生並沒有真正地感到抱歉,他只是走形式一樣地說出這些話。
就像一位職業的心理諮詢師那樣。
“我在想詩澈……你給了這孩子她無法控制的力量。”
“我猜到你會想幫她。畢竟你的好心,連那位舍友也施捨了一份。”
“要不是她們,我都會懷疑自己不再具備人類感情的共鳴了。”
——從月婉戈之後。
醫生忽然將假面摘下,舉起來,在璆琳面前比劃了一下。
“你的臉上,也有一張面具”他說,“摘不下來的面具。”
璆琳微微一笑。
“你也是,而且不止一張。”
“嗯?這話我不愛聽。我戴什麼樣的面具,從來不取決於別人,而是我自身的目的。你可就不一樣了,你的感情總是受到別人左右。換句話說——你從沒有為自己而活。”
她垂下眼睛。
“……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要幫詩澈才行。”
“你真的是為了她嗎?”醫生問她。
——而不是別的什麼目的?
“呀,上一秒還譴責我為別人活呢。”
——偶爾,我也該為自己的事吧?
雙方的潛臺詞在兩個聰明的頭腦中被成功破譯而出,只可惜另外的聽眾卻是一頭霧水。
醫生皺起眉。
“但我想,你的這件事,也並不是為了自己。”
“……為什麼”她抬起頭,“這的確是我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