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在煩惱些什麼?”
是醫生的聲音。
他將兩支盛了紅色液體的高腳杯放在桌上。
璆琳禮貌地笑笑,端起杯子,還未進口就嗅到了甜死人的香氣。
“沒什麼事……你喜歡的東西,總是甜的發苦啊。”
“比起活著的苦?”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醫生坐在她對面,“所謂樂極生悲,所謂苦盡甘來,放到哪兒都是一樣的道理。”
璆琳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反駁。過了兩秒,卻也不覺得有反駁的必要。
於是她笑著嘆口氣,撐起臉,望向窗外。
“你不必為安久的事太苦惱”他說,“要知道,那不是你的錯。甚至,你仁至義盡。”
“……會不會從一開始,我就做了多餘的事。”
“沒有啊。你做得很好,你給了她家人一樣的溫暖。”
“哈哈,聽著有點偽善。”
“把行善真正當做目的的人,通常活不太久喔。”
璆琳換了一隻手託著臉,視線也從窗外隨之投到酒杯中。
“老實講,我真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在你的手下做事——明明我們曾是刀劍相向的敵人。”
“是嘛。不過你義無反顧地跳下去的那一幕,還真是驚豔到我了。”
另一邊,戴著耳機的阮香與陳悉對視了一眼。
他們在說的似乎是非常、非常久遠的事。
那邊沉默了一會,能聽到杯子被舉起又放下的聲音。
醫生又開口了。
“其實,你煩惱的根源並不在安久身上吧。”
“負罪感的確是有的,只是……有更大的麻煩。麻煩到足以壓制住這件事的程度。”
“我猜猜看,是關於靈魂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