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璆琳……”安久喃喃地重複著。
“或者說,群青吧,不過這個名字你很陌生就是了。簡單地講,在醫生留下的回憶錄中,你應該知道了世界塔的事——這是葉吟鳶說的。所有的厭世者,都是獻祭者的候選。最終能活下來的,只有七個人而已,他們代替守護者的位置。在這之間發生的所有戰鬥與情緒所攪動的能量變化,都會作為世界塔的燃料,維持世界的運轉。”
安久沒有接話,也不知道她聽懂了沒有。
“安城,是其中犧牲的一個人。不過……他是選擇自我的犧牲”葉吟鳶解釋著,“我們這一代獻祭者所發生戰鬥的守護者,包括那個叫江碩的男生。”
“所以……我是……”
“安城犧牲了自我的人格,在醫生與璆琳逃脫世界塔時,一併跟出去並重新組成的部分。現在你所繼承的,只有安城對安久全部的記憶,與兩方面性格的複製。”
你不是安城的妹妹——你是他本身。
這是這段話的話外之音。
即使阮香不說出口,她也能明白這個意思。
“唔,不過怎麼說呢。我從吟鳶那裡聽來了一些事,包括那個叫做娜珞的人工智慧……雖然不清楚製造她的目的是什麼,但她似乎也有一個原型——是人類的身份。你們所持有的,都只是某一個人對你們片面的記憶,並不是你們自身。”
“所以從哥哥的角度上講……他是愛著你的。”
“他愛我?”
“是啊,畢竟……即使將自己的意識留在塔內,也要將你的記憶送出去……”
“誰要他的憐憫?”
這話一說出口,葉吟鳶愣住了。連同一直在操作電腦的阮香,也將腦袋挪過來,怔怔地看著她。
阮香說道:“也並不是憐憫……”
“那是什麼?是施捨,還是其他什麼由上對下的事?”
安久跳下床,情緒有些激動起來。這讓葉吟鳶有些慌張。
“不,這是一種平等的……”
“平等?”她喊著,“你跟我談平等?在整個過程中我有什麼發言權嗎,有什麼選擇權嗎?”
“因為真正的安久已經……”
“已經死了?你想說的僅僅只有這個而已嗎?因為是死人,所有沒有話語權,你是這麼認為的?那麼很好,既然如此,他憑什麼把我從墳墓里拉出來,又撬開我的嘴?憑什麼,告訴我,誰來告訴我啊!”
葉吟鳶感到後背一陣涼意,冷汗順著脊柱,滲透到衣服裡。
“你先冷靜一下……至少,我們也和你一樣,面臨著第二次的人生……”
“第二次,第二次麼”安久咄咄逼人地說,“可我不是她!連安城也不是!我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活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