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針翹起腿,端莊地靠在椅背上,像一尊她們學校那些路邊的藝術雕塑似的。
“在我的父輩,或是更早些時候,我們組織有個不錯的手下。他有個搭檔,是個不知名的、連身份證也沒有的未成年丫頭。不過,他們配合起來很可靠,幾乎沒有做不到的任務。”
葉吟鳶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講這些,但仍在聽。
“後來,那丫頭被人設計陷害,昏迷不醒,男人就和總部斷了關係。我們有個規矩——你對我們有多重要,就要留下同等代價的東西。於是,他當真留下了自己的心臟。”
“……他死了?”
“不,沒有。一個地下醫生是他的死黨,不僅救了被槍擊中心臟的他,還換上了人工心臟。而他的那個搭檔,不知怎麼就醒過來,不知怎麼就襲擊了當地組織的儲藏室,不知怎麼就帶走了他的心臟標本,不知怎麼……就一個人遠走高飛了。”
“等等……聽你這麼說,她是厭世者吧。”
“嗯,你真是聰明。實際上,男人也是,因為沒有人失去心臟還能活下去。何況,十幾年前的人造心臟還不如現在成熟,指不定有什麼問題。但,這一切瑕疵都被瞳孔的力量修飾了。不過沒幾年,他也死了……他幫了一個朋友,銷燬了那人公司研究的一種藥物。毒藥混入他的血液,他死後,至今也沒人知道配方是什麼。對了,那公司現在還在運營呢,不過自他們換了老大——正是那個雷厲風行的女人之後,就不那麼厲害啦。”
“他們公司總知道藥物的配方和技術吧?”
“不,所有的資料都被他朋友,也就是那個女人下令毀掉了,研究人員的嘴也封的死死的。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她知道自己被追殺了嗎?”
“可不是嘛,都找上門了。黑道,同行,政府,都緊緊盯著她。政府方面堅信我們那個死去的男人,知道這藥的事……雖然他死了,他們還是派人時刻追蹤我們內部的動向。”
“極冬?”
“正是這樣。過了很多年,我知道她在查我們,但並沒有聲張。人嘛,留點路子,總是要做生意的。你看,今非昔比。對了,那個死去的女人,被發現在遙遠的郊外。同時她身邊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屍體,也許是殉情吧……不過沒什麼直接證據就是了。而另一人,正是當年救了那個男人的地下醫生。”
“那……”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但葉吟鳶還尚未發覺。
緋針剎那間變了臉色,敏捷地起立反身,從紅色大衣下的腰間迅速掏出兩把鋥亮的手槍,直指著葉吟鳶坐著的地方。
她嚇到了,不知那兩把槍是哪兒來的,更不知道為什麼緋針突然翻了臉。
“沒猜錯的話”她緊緊握著兩把槍,扎著穩穩的步子,眼睛卻看著吟鳶身後的方向,“那個醫生,就是你吧——白醫生。”
葉吟鳶觸電似的跳起來,向前跑的時候幾乎要跌到。回過身,看到的是那熟悉的假面。
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有著物質守護者近似隱身的能力,但自己那時在聽故事,分了心。相較之下,緋針倒是察覺得很快。
“我不喜歡那個稱呼,我記得我說過……你把她帶來了,辛苦了,真是感謝。”
她立刻警覺地側臉看向緋針。
莫非真的中了這二人的計嗎?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