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老闆正將一隻高腳杯擦的剔透。他好像不太明白我想表達什麼:
“你是說你的胃病?都說了,和你不良的生活作息很有關係……我建議你喝的中藥有按時服用嗎?”
“我是說這裡……”
我輕輕敲打著玻璃杯壁,另一隻手指指自己的頭。
“偏頭痛?還是說酒精依賴症的事?”
“我不……也許是精神衰弱。但你知道,我無法改變目前的計劃表,只能開些藥緩解一下,這樣……什麼的……”
不願意再想了。我含含糊糊地應付著。
仇繆停下了擦杯子的動作。
“我給您介紹一個心理諮詢師?你明白的,不會流出個人資訊的那種。”
“我心裡健康得很。就是……精神狀況不太好。”
“啊,我知道。總之你們先見一面怎麼樣,作為朋友,我很關心你的狀況。”
我答應了。
會面是一個下午,地點在我辦公室外的私人會客廳。
厚重的窗簾將夕陽的餘暉拒之窗外,明亮的白色燈光讓室內恍如白晝。
我疲憊的眼睛粗略地掃過他。
那身白大褂不像是職業醫生的制服。它的布料很高檔,下襬更寬,像一件長款風衣。他面前的茶几上擺著一個小本子,和一隻新的圓珠筆。
“醫生,我想我是病了。”
夜厭白微微側了臉,以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坐在沙發上。見我沒有往下說下去的意願,他將膝上十指交錯的手分開,拿起了面前的紙筆。
“夫人,我希望您知道,我真心想為你提幫助。”
語氣是職業的,很誠懇。
我仔細地看向他。
他黑色的短髮乾淨清爽,只是鬢髮和眉間的劉海比較長,臉型稍微尖一些,眼睛是東方人純正的黑珍珠色。在右眼角下方,一枚不起眼的淚痣點在他的臉頰上。
“……是嗎,每個人都這麼說。”
醫生露出困擾的表情。他稍作沉默,把紙筆放下。
“我不知道仇老闆是怎麼跟您介紹的我。不過,我對您的情況瞭解不多。那麼我們稍微坦誠相待一點吧?我有一個冒昧的問題。”
我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您殺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