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強在一旁還是懵懵懂懂,陸檀卻已經基本確定了。
洛向晚,恐怕是自殺的。
畢竟雖然陸檀初來乍到,還不能完全搞清楚靈術圈的事兒。但他也明白,在這個洛雲國,能把她傷到這樣還沒有任何聲息的,恐怕不超過三個。
而這三個,都不會貿然對她下手。
洛向晚的眼睛已經快要失去了焦距,只是被陸檀握著的手指動了動,陸檀不懂她是在告別還是在求生,卻也絲毫不敢耽誤,一邊勸她自己將冰矛化開,一邊努力調動著身體裡的靈力。
木系,攻、防、輔都沾一些,卻又只是僅僅“沾”了一些。
木系治療的根本邏輯是用花草樹木的生機之力,去修補人體的破損與傷口。
但陸檀一個低階,最多隻能勉強修復一下擦傷或者被高跟鞋磨破的腳後跟那種傷口,洛向晚胸前這深可見骨的貫穿傷……
“你別死,你別死。”陸檀從來沒感覺過自己這麼害怕一個人死過,他甚至想讓大強打個120,但是仔細想想這哪裡有120?而且以洛向晚這個傷勢,恐怕除了靈術仙術,再也沒有辦法救她了。
陸檀一個男人,他剛穿越那日就見過陳臨風死在他的面前,他當時沒能哭得出來,只是下了決心要為“陸檀”和陳臨風報仇。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他也受了一些傷,卻始終沒什麼能讓他哭出來的。此時見到洛向晚毫無求生欲的樣子,他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這顆淚珠的墜落絕不是因為他的懦弱,而是因為面對分離的痛苦。
他對洛向晚的感情很複雜,一開始是害怕,後來發現她的美貌之時總會有些男人澀澀的妄想,再後來對她越來越瞭解,才發現她的堅強、善良、勇敢,以及經歷過一切卻還保持初心的美好,還有那“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的溫柔。
所以對她有憐憫,也有佩服,更多的,或許是心疼。
淚珠墜落在洛向晚的臉上,溫熱的感覺讓洛向晚頓了頓,她的手指在陸檀的手心勾了勾,陸檀一邊繼續用靈術修補她身體裡的血脈,一邊近乎懇求地問她:“郡主,向晚,洛姑娘,你把這矛弄走好不好,你這樣我沒辦法救你……”
洛向晚閉了閉眼睛,隔了好幾秒才下了決定似的,咬著牙,動了動手指,讓那根冰矛消散了。
陸檀一下子鬆了口氣,開始更加百倍專心地盯著洛向晚胸前的那個血淋淋的洞口。
他想象洛向晚是一顆植物,此時只是根莖斷了一些,不至於死。
他腦補著前世受傷時被醫生治療縫補傷口的樣子,操控著如絲線一般極細的藤蔓,開始在洛向晚的體內縫縫補補。
洛向晚狠狠地咬著牙關,咬得嘴唇都出了血。
陸檀看到了,直接將自己左手腕塞入她的口中給她咬,自己則是繼續修復著她的血脈。
只是怎麼破的那麼嚴重,斷裂的那麼多,好像怎麼補都補不完。
陸檀又不是學醫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洛向晚的體溫越來越低,再也耽誤不得了。
系統卻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