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車被劫走了!”那年輕兵士喘了一大口氣道。
潘鳳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胡說八道,這裡是王畿,方圓八百里,根本沒有流寇,難道,不可能,膽敢搶劫軍糧,難道就不怕被王庭大軍征剿?”
潘鳳看著官兵道,“你可看清來人是何裝束?”
那官兵急急道,“大人,那些人都蒙著面,雖然穿著破布爛衫看著像是流民,但屬下可以確定,這些人絕對不是普通的流民,他們三五成群,作戰極有章法,我們左戍衛都是老幼,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還好他們只搶東西,我們跑,他們也不追,否則屬下也回不來。”
“而且那些人還極其囂張,說只要我們運一次,他們就搶一次。”
“放肆!”潘鳳聞言大怒,周身氣息飄動,鬚髮皆揚,恍若一隻憤怒的雄獅,怒目圓睜道,“來人吶,取我兵器,擂鼓出.......”
話音到此,潘鳳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這才猛然驚醒,虎符已經交出去了,現在他已不是左戍衛的主將了。
當下潘鳳心中一動,這夥賊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分明就是針對這個新上任的薛校尉。
潘鳳心中一動,忽然大叫一聲,“啊!”隨後整個人昏倒在地。
眾將上前,又掐人中,又喂丹藥,過了好一會,老將潘鳳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將焦急道,“老將軍,軍糧被劫了,您下令,末將率軍去把糧草搶回來?”
“老將軍,您快快下令吧,再晚一刻,軍糧只怕真的就被人給劫走了,到時候,那可是我們一月的軍糧啊!”
左戍衛兩名千夫長,弓箭、騎兵兩營的營官,沒有一人詢問薛鵬的意思,大戰在即,潘老將軍才是他們心中的主心骨。
潘鳳氣若游絲道,“現如今,我已不是三軍主將,現在虎符在薛校尉的手中,凡事你們可問訊與他,我舊傷復發,需要好生休養。”
眾人聞言一陣面面相覷,最後看向了薛鵬,一千夫長站出來與薛鵬道,“大人,請您下令,末將去追回糧食。”
初遇這樣的事,薛鵬不知如何處理,當即看向魏嬰,魏嬰見狀,遲疑了片刻最後嘴唇動了動,雖無半點聲音,但薛鵬卻聽得明白。
當即薛鵬道,“騎兵營營官何在?”
一年近八十,斷了一條胳膊的老將晃晃悠悠站了出來,“卑職在。”
薛鵬看了一眼,心裡就涼了半截,這樣的老兵,還騎得動馬,拿得起刀麼,當下也只得道,“令你集合本部騎兵,半盞茶後與此處列陣集合,歲本將追擊流寇。”
那老將輕咳一聲,隨後上氣不接下氣道,“卑職,領命。”
“步兵左右千夫長何在?”
這時兩名兩名老將也站了出來,“卑職在。”
薛鵬看去,這兩名老將少說也都有八九十歲,滿頭的白髮,兩張面龐乾枯得如老樹皮,一人左臂袖子空蕩蕩的,在秋風中飄揚,另一人右腿也斷了。
蕭瑟秋風中,兩名老將盡量讓自己的身體筆挺,滿是滄桑與渾濁的目光凝視著薛鵬。
看到兩名老將的模樣,薛鵬心中頓時浮現一種蒼涼感,“難道是我大曌凋零,要垂垂老矣的老朽披甲上陣嗎?”
壓著心中的那種淒涼感,薛鵬高聲道,“令你二人集合本部兵士,盞茶後列陣集合,左部千人軍隨騎兵追擊流寇,右部千人軍留守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