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點點頭,什麼也不說了,緊緊攥住照片往外走。
苦守一夜,等來的真相原來如此倉惶殘酷。她緊緊咬住嘴唇,立刻便把嘴唇咬破了,血流入舌尖,帶著鹹甜,但她嘗來卻是苦澀的。
她回到車裡,翻找著,找到打火機,然後走到旁邊空地上把那些照片全燒了。
她開車離開,一言不發,面色發灰。她猛踩著油門,又用更瘋狂的速度趕回上海,直奔伍嶽峰家,當他開門的剎那,她緊緊抱住他,這才縱聲哭泣,把所有的傷痛與委屈毫無隱瞞與掩飾的哭了出來,大哭不止,把伍嶽峰嚇住了。
但很快他鎮定了下來,任由她緊緊抱著,輕輕撫拍她的後背,無聲地哄著她,讓她哭個夠,他知道她實在逞強太久,需要一個卸掉全副武裝的地方。
他相信應該不是連波西身亡之類的訊息,要是他死了,她只會在他的屍體邊無聲飲淚,而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像個委屈的小女孩一樣嚎啕大哭。
他帶她進屋,帶她坐到沙發上,任由她哭,為她拿紙巾,一直等她哭到沒有力氣為止。
他溫和地看著她,輕撫她的頭髮,拍拍她的肩膀。
依然不說話。
他覺得道理她都懂,她需要的不是開解,而是一個可以信賴,令她有安全感的人。然後等到她願意傾訴的時候,他就願意聽。
伍嶽峰柔情似水。她終於停止了哭泣,離開他的肩膀時,他肩膀的衣服已經被淚溼透了。
他什麼也沒說,起身為她倒了杯水遞給她,拍拍她的頭,愛憐地說,“傻丫頭。”
她鼻子一酸,於是又想哭。
他這時卻擺出威嚴來說,“好啦,不哭了。誰欺負了你,我們欺負回去!要是你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那我們就改。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發洩過了,就該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下一步怎麼辦。”
嗯。她點頭。知道他說的對,光哭是沒有用的。都是成年人了,不能孩子氣。
“見到連波西了?”他問。
她搖頭。
“為什麼?”
“他不想見我。”
“是傷重救護之類的客觀原因,還是什麼?”
“他主觀不想見我。”
“是你過去的一些行為導致現在這樣?”他步步引導,每句都問在點子上。
“是。”
“那你還想見他嗎?關鍵是,你還愛著他嗎?”
葵不說話,其實不用說,他也知道了。
“全力補救,告訴他你的想法,盡力爭取,然後看緣份和天意,倘若在一起,皆大歡喜,倘若不能,就放下一切,重新開始吧。”
“愛是什麼?”她忽然問伍嶽峰,“如果愛是真心希望一個人幸福,現在的連波西應該很幸福,他事業蒸蒸日上,身邊也有一個時刻伴隨左右,真心愛他的女人。如果這樣,那我已經完成了愛他的那一部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