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都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醒來吧,我忠實的僕人。”
隨著約瑟夫的表情逐漸莊重,雙手揮舞,黑白分明的眼球此刻混濁不已,磅礴的力量從他指尖外溢。
已經失去意識,沒有了影子的黑袍人開始收縮,他奮力掙扎,張牙舞爪,可依舊是沒有絲毫改變。
就像拿出物品的袋子一樣,黑袍下的人被無形外力擠壓推搡。
先是成為沒有支撐的長條狀,然後又變成無一物的團狀物,就像是它裡面本就是空白,剛才的充實不過錯覺罷了。
唰!
凌冽的破空聲音陡然出現,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袍被攤展到極致,正反兩面上的花紋清晰可見。
似飛禽走獸,如山川河流,有酷刑血祭,有歌舞昇平。
無風自動。
不管是抽象還是具體,瀰漫著上古色彩的畫作都危險且恐怖,看上眼都會讓常人肝膽俱裂。
但約瑟夫的一個眼神,原本還在依靠抖動來表現興奮的黑袍安靜下來,乖乖地朝著他平行於地面的手臂飛去。
它繞著衣袖盤旋,如同蛇一般的前進著,軌跡彎折,幾乎是瞬間就接近了寬厚的肩膀。
堆積兩側,在等到那顆頭顱活動完脖頸後,才又繼續,順著他的後背緩緩下落,從覆蓋全身的罩袍變成了襯托氣勢的披風。
“啊,專家麼?那我這五年的忍耐還不算白費。”
感受到體外傳導進來的秩序之力,即使是有所準備,但約瑟夫還是被這股從未擁有過的力量所震撼,不由得發出感嘆。
黑披風顯得很是激動,獵獵作響,彷彿貼合在那奴隸身上那麼多年就是為了這句感嘆一樣。
“安靜!”
一聲低喝,氣氛開始冷靜,浮躁的披風在責備過後重新回到了裝飾的作用上。
約瑟夫整理完了披風在身上亂竄的痕跡,大幕即將拉開,作為本次舞臺的主辦方,他得提前完成場地的佈置,不然接下來的戲就唱不好了。
當然,主持人到位了,道具也是必要的一環,缺一不可。
他快步走到一具用骸骨和皮革組成的人像面前,雙目直視那眼間的空洞,用一種奇異的語調吟唱著。
這是隻有血緣首領才會的歌謠,從組織建立,到延續至今,無論統領的家族如何變換,這首代表了他們最初根基的東西卻不曾改變過。
說來也是好笑,當初約瑟夫從他父親那邊學會歌謠的時候,還不得不安排了好幾只人魚在身旁陪伴,命她們日日夜夜不停地複述才終於是能夠銘記於心。
倒是讓他進行儀式的時候都會想起包裹身體的柔軟和溫涼。
嘎吱,嘎吱。
骸骨在雕刻在表面的元素銘文影響下緩緩行動,遲緩地速度僅比陸巖龜快上片刻,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畢竟這比血緣的歷史還要久遠的玩意還能夠在秩序之力的啟用下再次行動,約瑟夫就得謝天謝地了。
終於,在他擔憂的注視下,它十指交錯,以兩根拇指為底組成了一個小小的五邊形,半透明的朦朧霧氣充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