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還沒開口,陳逸便是說道:“時間不多,右轉三邊,上三千六,自行建立盲降。”
徐清聽得此言,便開始右轉上升,同時將坡度選擇器調至十五度,防止轉彎坡度過大。
“一千尺!”
“Up速度!”
徐清開始增速收襟翼,單發增速極為緩慢,需要稍微等下。期間,徐清宣佈《發動機火警嚴重損壞或分離檢查單》。
“不用了,把右元件關了,起動電門關了,近地襟翼抑制電門抑制了,調襟翼十五Vref,應答機僅TA位。時間不多,佔用別人的訓練時間不好,搞快點。這個檢查單就不做了,後面的單發著陸檢查單也不做了。”這時候陳逸開始火急火燎了,繼續道:“一會兒五邊短點兒,時間短,燃油平衡咱們也不管了。”
就好像拿著根鞭子一直在催促徐清。
其中比較重要的也就是設定襟翼十五落地和抑制近地襟翼抑制電門,其它的都還好。
徐清心裡瘋狂吐槽,剛才誰信誓旦旦地說佔用別人的訓練時間沒事兒的?現在臉皮薄了,開始害羞了,過意不去了?
後面確實也沒什麼,徐清一路下到四邊,快要切五邊的時候,陳逸開口:“自動駕駛斷開,把指引也關了,手動飛!”
徐清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已經保持三千三準備截下滑道了。
單發的跟下滑道還算容易些,主要就是決斷之下控制下降率,不要長時間超過一千。
航向道反而就不太好保持,徐清這次沒有打配平,想著大不了費力多修正,省得一會兒收油門了,偏到左邊去。
單髮指引說難也不算很難,之前在模擬機上徐清是這麼覺得的。現實生活中,商照的時候飛DA42這架飛機只有航選和V/S兩種自動駕駛的方式,也沒有指引。那時倒是經常關一個發動機做單發進近,也沒覺著多難。
如果到了737,估計也就本場飛行的時候會關,其它時候,比如正常航班,不管什麼原因,一臺發動機關了,就是事故症候,傷不起。
操縱上難度沒那麼大,主要難度來自於身後的陳逸。
這個總飛行師根本沒有總飛行師的矜持和風度,一直在後面逼逼叨,跟個市井大媽一般。
“唉,唉,下滑道低了,你下降率還一千,快一個點了都!”
“飛機一直右偏,看不出來啊,一直修,不難受啊,打配平啊。”
“你看看,你看看,又到右邊了,穩住。”
“上面的小三角沒看到,側滑啊,你現在帶著側滑!把三角對好,沒有側滑,飛機才能穩住!”
“手……手別抖啊!穩不住了?”
徐清哪裡是穩不住了,那是氣得手抖。陳逸就在他耳邊叨叨,每說一句話就跟大喇叭一般在徐清耳中炸開,徐清那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煩得要死。
倒是身後的教員目露奇異之色,這陳逸對似乎對這個新學員格外上心。
陳逸這個人對不熟的人那是極為高冷,話都懶得說一句。奈何,全公司跟陳逸熟的人一巴掌可以數得過來。不是別人不想跟他交好,而是人家陳逸心高氣傲根本看不上。這導致陳逸很少會有這般熱情的模樣,不苟言笑才是這個年輕總師的標籤。
可今天,教員似乎發現了一個全新的陳逸,一個只在特定的人面前展現出來的陳逸。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徐清竟然也在這個特定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