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邵傾垂眸半晌,心事重重似的。
吳力心裡都在打鼓,只祈求眼前這位姑奶奶別吵別鬧更別離家出走,否則紀總又要發脾氣砸東西了,紀汀集團上上下下的員工受不了那個刺激。
“吳力,”邵傾兀地抬起眼皮,“紀子昇有沒有讓你擬離婚協議書什麼的?”
“啊?”
她一把抓住吳力的手,演含懇切,“吳力,如果紀子昇讓你準備離婚協議書,你記得幫我把條件開得好一點,我可以給你回扣!”
吳力嚇出一身白毛汗,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
生意場上跟著紀總摸爬滾打,他也算什麼人都見過了,唯獨沒見過紀夫人這般的——清醒得讓人害怕!
邵傾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倆人交易達成,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醫院大門,鑽進了門口的寶馬車。
車窗外多是來醫院看病的人群,有佝僂蹣跚的老人,有抱著寶寶的焦急父母。
盡顯眾生百態。
看著他們,邵傾覺得自己忘了本。
她是和母親相依為命的邵家棄女,紀子昇是豪門紀家的二少爺。
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紀子昇給的還不夠多嗎?
母親的手術,衣食無憂的生活,就連愛之灣的店面都是從他那低價租來的。
還想要什麼?
他的愛?
邵傾將頭靠在車窗上,在心裡把自己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心臟像是在被凌遲般生疼。
她想見見母親,也顧不上手上的傷了,讓司機把車開到了邵母住的醫院。
果然,邵母一看到她打著夾板的手就驚呼了起來:“手怎麼弄的?”
邵傾大大咧咧語氣特別輕鬆,“昨天天河廣場開音樂會,我和龔菲去看,結果被人推倒了,手指被人踩了一下。”
“湊那個熱鬧幹嘛?”邵母捧著女兒的手,心疼地看了又看,“這得多疼啊。”
邵傾深深地看了母親一眼,心底的酸楚層層掠過。
母親每天住在醫院裡,心裡掛念的只有她這個女兒。
可她卻沒有好好愛惜過自己,弄得心裡和身體都是遍體鱗傷。
邵母是傳統女性,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很難懷孕生子了,一定會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