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昇手握方向盤,臉沉得不像話。
他一聲不吭,舒欣也不太敢言語。
直到車子停在公寓門口,舒欣才膽怯地問道:“子昇,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就因為我讓邵傾吃蛋撻酥?我是真的覺得好吃才推薦給她的。”
紀子昇嘆了口氣,熟練地抖出一顆煙,放到嘴上點燃,“舒欣,你現在婚也離了,不如我送你出國吧。”
“什麼?”
“我在國外給你安置一套房子,也會請人照顧你,直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舒欣看著他的側臉藏在氤氳的煙霧後面,英俊依舊,卻沒了當初愛她的神采。
“你愛上邵傾了?”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但是很快,她親自否定了這個想法,“不!你不可能愛她!”
說完,舒欣摔門離去。
獨留紀子昇在車裡發呆,夾著煙的手指停在空中,煙霧綿延而上。
愛上邵傾了嗎?
他從沒想過。
邵傾為了他流掉一個孩子,因此傷了身體,這是他的責任。
漸漸的,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有這個荒唐的女人在身邊。
可‘愛’這個字,太沉重了,他曾為此傷得很重。
如果成人的世界能如十四年前那個午後般純淨就好了。
抽完一顆煙,紀子昇還想拿第二顆,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喂,您好,我是柏斯西餐廳的經理,剛剛和您一起就餐的小姐暈倒了,我們把她送到了醫院,麻煩您過來一趟吧。”
來不及多想,紀子昇掐了電話開車直奔醫院。
夜晚的急診室卻是燈火通明。
遠遠看到邵傾躺在病床上,紀子昇快步走近,語帶不悅,“你芒果過敏,自己知道嗎?”
邵傾用手擋住臉,預設了。
“知道還吃?”
“舒欣讓我吃的。”她擋著臉說話,聲音悶悶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紀子昇挺惱火,“她讓你吃你就吃,不見你這麼聽我的話呢?”
“她有抑鬱症,還重度的,我敢忤逆她嗎?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紀總還不得吃了我。”邵傾放下手,露出一張又紅又腫的臉,眼神裡全是不耐煩。
或許說兩句軟話,再掉兩滴淚就能博得眼前這個男人的憐惜。
可她不願意,扮演失敗者從來都不是她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