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人站起來,想勸解勸解,但對方還沒說話,宋五娘忽然爆發,大喊:“你們想逼死我?好,好,那我就死給你們看!”
說著,她踉踉蹌蹌地下了臺。
臺下一群客人傻住,看這女子一臉瘋狂,心中都露了怯,畢竟是江南,這裡富商多,才子也多,大部分都是文弱書生,連高聲說話,也覺得粗魯,遇見這種亂子能保持鎮定的還是少有。
許薇姝忽然汗毛豎起,低聲道:“走吧。”說著就拉方容起身。
可是來不及了。
那女子也不知道怎麼七拐八扭,就扭向他們這邊來,看樣子是盯上了方容腰上的佩劍。
大殷朝儒生多佩劍。
方容下車的時候,除了腰上的軟劍外,還入鄉隨俗,也在腰上掛了一把很像藝術品的長劍。
許薇姝看著宋五娘衝過來伸手夠劍,緊接著就讓嚇了一跳的侍衛給攔住。
那侍衛也可憐,大概是年紀還小,又才當差,估計也在宮裡當過差事,受訓時肯定有講究,比如說不能碰娘娘們,女官們,甚至宮女們的身體。
他也看出宋五娘不是刺客,就比較客氣,舉起刀把她擋在外面,不讓她靠近,臉上露出一點兒隱忍。
換了別的女人讓幾個凶神惡煞的侍衛一瞪,一準兒嚇得手足無措,但宋五娘例外,她顯然也吃了一驚,可臉上反而有了光,紅光滿面的,激動得渾身發顫,被擋住也就順勢跪坐下來,掩面痛哭:“你們為什麼要和我一卑微的弱女子過不去,難道真要我死了嗎?”
許薇姝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話都念叨兩遍了,要真想自殺,怎麼死不行,非要奪別人的劍,要是隻覺得用武器自殺更痛快,那人家侍衛都刀亮出來了,用刀不成?
不過,看樣子人家就是要用劍,還得是方容的劍,否則怎麼接近,怎麼把絕望的表情也擺出最漂亮的樣子來給方容看?
身為一個女人,許薇姝又不是笨蛋,隔著三里元,她也能感覺到這人的企圖心。
把但她的聲音好聽,哪怕是歇斯底里,聲音還是充滿了感情,很容易讓人憐惜。
方容皺眉,周圍所有侍衛都精神緊張。
目光都在宋五孃的胳膊,腿,腰身處流連。
宋五孃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連聲音都變得細弱:“……公子,五娘是有苦衷的,桐城這麼大,卻無五孃的容身之地,還請公子垂憐,帶五娘出城去,五娘後半輩子,只能青燈古佛,常伴左右,再不敢奢求別的……”
明明對方是陌生人,這些算起來是很無禮的話,但從她的口中說出,竟然帶著理所當然的味道。
許薇姝看了一眼方容的表情,又看了看宋五孃的表情,頓時對這姑娘升起幾分同情來。
她要是知道這會兒方容在想什麼,一定連哭都不會哭了——那位之所以關注她,很明顯正評估她是不是殺手,是不是敵人派來的探子。
“肌肉鬆弛,手足無力,殺手不可能……難道是探子?”
最近江南流行美人密探,方容知道一點兒這方面的情報,“只是難道就這麼不重視我?探子也找最差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