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盈袖和蕭子安可用,但蕭子安畢竟是男子,而盈袖則是既要操心自己的起居,又得忙著給自己辦事,分身乏術。
而這青煙嘛……自剛剛察覺到自己在房內那時起,倒是對這事兒處理得當,心思細密。
這樣的人,雖說不見得有多忠心,卻也當真是可用人選。
顧南琴眉梢挑著笑意,一雙清亮的大眼直勾勾地瞅著青煙面色的千變萬化,甚覺有趣。
反觀青煙這頭,被顧南琴這麼寥寥幾語說得心緒繁雜。既怕這姑娘只是拿自己開玩笑,又怕自己錯失如此良機。
畢竟青樓出去的姑娘,哪怕贖身後清清白白地過日子,街坊鄰里的,嘴碎的也大有人在。被戳脊梁骨倒是小事,可若真是這麼滿目無親無友,連青煙自己也不曉得自己能撐到何時。
青煙原本的打算是,在這萬花樓多賺些銀子,順帶也能出去養老了。但若是自己在外頭生存無望,那重啟老本行,也不是不可以。
但現今,居然突然冒出來這麼一位身份未明的姑娘,雖是穿著素衣,卻仍能隱隱看出並非尋常人家的布料手藝,還順手扔給了自己一份從天而降的巨大餡兒餅,砸的青煙整個暈頭轉向,一時間也判斷不出究竟是該應還是該拒。
顧南琴看著她這患得患失的模樣,心下也沒了調笑的心思,乾脆擺明了自己的態度:“你我都是女子,我自然能體會你的難處。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罷,反正左不過五年而已,待五年到期,我便會放你離去,到時你自也攢夠了養老的資本,又有何可懼?人生在世,總不是要冒些風險?若你當真喜歡安穩日子,不如好好留在這萬花樓,自有人甘願為你掏腰包。”
青煙小臉兒一白,被顧南琴猜中了心中所想,實在是有些不自在。但轉念琢磨著,這些話倒也是不無道理。心下一橫:“那,我可就信姑娘一次了。至於您的身份,我也能猜著您是出身不凡,但我也不多問了。若您真心想助青煙一臂之力,那便在三日後,東城門處,不見不散。”
顧南琴滿意勾唇,笑意自心底漾向唇邊:“好,不見不散!”
兩人都不提字據之事,只是擊掌為誓。
纖纖玉手相碰,顧南琴掌心間的溫熱隱隱傳來,青煙心內不由得一暖。
如此,也算是多給了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可莫要讓我失望啊……顧南琴眸光流轉,看著青煙的眼神如一汪秋風吹皺的清潭,後者則是被這目光注視得有些呆愣,似是要就這麼被此目光吸引,然後融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