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是走了什麼黴運,竟被這些傢伙找著了機會行刺。”顧南琴並沒有察覺對面這人這點小動作,只是一想起隔壁還睡得昏昏沉沉的長樂就懊喪不止,“……對了,你幾時派人跟著我的?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以為今日必得死於非命了……”
江璃心內咯噔一下,本還以為這公主得開始興師問罪了,畢竟這派人鬼鬼祟祟地跟著,實在不是君子之舉。
可沒想到這顧南琴卻是撇下一肚子的委屈,似也全然忘了之前和這“姜”公子的種種不愉快,滿心滿眼只剩了劫後餘生的興奮:“……冬溫和夏清是吧?這兩人身手是真好,不知‘姜’公子還準備派遣他們去何處?若是暫時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不如先把他們放在我身邊如何?”一頓撒嬌加淺笑,哄起人來那是絲毫不遜於嫻妃。
冬溫和夏清本就在門外靜候主子差遣,顧南琴這話聲音也是不大不小,恰恰能入了他們的耳。
夏清向來都是主子吩咐什麼便去做什麼,此刻沒有多大反應,可冬溫卻是眉心微跳:不是吧?自己和夏清可都是主子精心培養的暗衛,從性子上的殺伐果斷,到武功路數上的出神入化,幾乎都離不開江璃的親自指點教導。
兩人命中註定要為主子這一生的安危負責,自然是不會這般容易便贈給了別人。
然而此念頭才剛一閃而過,後頭江璃的聲音又是幽幽傳來:“……自然可以,本就是為公主備下的,公主喜歡,自然更好。”
冬溫:“……”我們真的是你精心培養的嗎主子?
顧南琴此刻倒是心態極好。
這傢伙雖不是什麼善茬,更是偷偷摸摸派人跟蹤自己,怎麼想都得是條大尾巴狼。但他這人手送來的倒恰是時機,不僅救下了自己和長樂的性命,還皆是武功好手。這樣送上門來的人手,總比宮裡那些眼線、慫貨強得太多。
顧南琴美眸稍轉,瞥向負著手背對著病榻的冬溫、夏清兩人:呵呵,既然送上門來,本公主就卻之不恭了。
雖然這“姜”公子身份未明,是一大風險,但自己身邊極不太平,能借用這倆人,也算是能得一助力。
而這邊的江璃則在承諾過顧南琴之後,轉身便去跟冬溫、夏清二人叮囑了幾句什麼,這兩人心內未必有多情願,但好在面上都是恭恭敬敬,轉身便向著顧南琴行叩首之禮:“冬溫、夏清二人皆聽從長公主差遣!”
顧南琴幽幽而笑,看向“姜”公子的眸色卻是帶了兩分深沉。
而除此之外,江璃的眸中含笑,笑得意味深長:“……南琴喜歡便好。”
……
待南宮家來接走了長樂,顧南琴便與“姜”公子道了謝也道了別,由冬溫、夏清兩人陪著,直往宮裡而去。
膽敢對長公主行刺……顧南琴經歷過此遭危難,委屈和不甘湧上心頭,連一路回公主殿的步子都比尋常快了不少。
可這憋屈也未來得及持續多久,就又聽得另一訊息:
今有女子涕淚橫流,在大理寺外含冤叫屈,只道宗正大人偷天換日,將廣家嫡長女廣瑤設計毒殺,同時將一容顏相似女子送入宮中伺候陛下,企圖瞞天過海、把控前朝後宮。
陛下震怒,朝野上下一片唏噓。
經查實,卻是證據確鑿,女子所述只少不多。
同時,此人還在皇都——陛下眼皮子底下設下狡兔三窟,連同一青樓、一酒館,一空置庭院,皆是他為自己備下的後路,無一不是人證物證俱在,連房屋地契都是難以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