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廓下,下人們擺放了桌椅和果盤,孟古青和眾位姑娘們落座。烏雲珠由常月露扶持著在末座坐好。幸而今兒只是月信期的第一天,烏雲珠並不害怕什麼,只是避讓著那些生冷之物。免得自己不舒服。
孟古青察言觀色,偏親手拿牙籤挑了幾片香梨放在面前的瓷盤中,教圖雅端去,笑道:“萊陽梨有名的多汁香甜,你席上吃得少,多吃一點,免得肚餓,我們還要在這兒待很久呢。”
“奴才……”烏雲珠若拒絕就顯得不識時務,她硬著頭皮嚼著,一邊嚼一邊冒汗。
因著這樣。孟古青便回問:“這是怎麼了,你若是不舒服便散了吧,吃了這兒的梨便這樣。會讓人誤會的。”
“奴才沒事。”若是這樣散了,當座的人就全得罪了。烏雲珠手放在桌下扣住肚兒,輕輕地揉著,幸而腹痛只是一陣陣,不一會兒她便緩解了過來。
孟古青吃了兩三瓣蘋果。便不再動了,安心等著賽罕。不多時賽罕回來表示事已完成。孟古青低聲吩咐了幾句,教她隨機應變。
用過飯後的水果,孟古青和眾女比之前更熱絡了,伴在身邊的朱赫提議:“格格可有興致,此時風光正好。奴才獻醜,想為格格繪幅丹青。”
“若說到丹青,咱們這兒也有位才女呢。”孟古青揚眉笑著。一指烏雲珠。
烏雲珠連忙擺手:“奴才微末之力,登不了大雅之堂,格格快饒了我吧。”
“沒關係的。都是自家人,誰若是笑話你我可是不依的。”孟古青親切地去挽她的手,因見著額上又現冷汗。便吩咐著:“有熱茶嗎。”孟古青看向了完琦。
“有的。”完琦不太情願地讓丫頭妮雅去端。
剛端了來,因敬著孟古青必先為她倒一盅。賽罕站在妮雅身旁輕輕一觸,這杯水便有些濺出落在了孟古青的腳邊。
眾人嚇得都站起來,紛紛去圍著孟古青。孟古青藉機引開了她們的視線,賽罕卻是趁此良機,將一顆藥丸投在了茶壺裡。
藥丸入水即化,片刻已消散無蹤了。
完琦情知不怪妮雅,卻為著場面關係不得不呵斥她,因著心裡存了幾分氣,浮現在臉上時便顯得有些猙獰。孟古青隨之打圓場,卻是笑著:“一時手滑也不礙什麼,雖然半杯倒還喝得。”說罷,她將之前倒下的沒有問題的茶一飲而盡,隨後笑著對烏雲珠說:“我嘗過冷熱剛好,你快喝吧,喝了就不肚痛了。”
烏雲珠戰戰兢兢地瞧著她,想說有問題。但是孟古青已是當眾如此做,她豈敢不從。
她不得不服下了一盅,隨後發現似乎沒什麼大礙,漸漸地也就放心了。
眾人去到了花園裡,孟古青萌生了新的主意,站在當中當“模特”,教眾女一同繪畫,以較長短。因此,朱赫和完琦便爭鬥得比剛剛更強了。完琦的畫藝不及朱赫,又知孟古青袒護著朱赫,便藉著孟古青品評時故意說道:“格格,奴才不服呢。不若請太子爺來,若太子爺也說奴才不及八姐,奴才才服氣。”
“主子。”妮雅俏皮地在旁接話,卻是語含深意:“誰不知道太子爺疼格格到了骨子裡,您這不是找輸麼,依奴才看還不如乖乖認了呢。”
“死蹄子。”完琦佯罵了一句,復又去瞧孟古青,曖昧地說:“是啊,人人都知道,在宮裡時,太子爺和格格痴纏得緊,天天要相會,一時不見都不成。奴才盼著喝你們的喜酒,盼得脖子都長了。”
原來問題在這裡。孟古青猛然明白完琦是要敗壞她的名聲,輕笑著抬手撫肩,慢慢地一拍:“瞧妹妹說得什麼話呀,我看你是盼著你自己的喜酒吧。呵呵,妹妹這般標緻,將來一定會有好婆家的。”
完琦突然警醒自己還沒有指婚,若是教孟古青不痛快,她的終身大事恐怕就要完蛋了。驚起一身冷汗,嚇得乖乖不動。
她不敢動,烏雲珠自然也不敢亂來,她原本預備好要接話說孟古青和索倫圖在毓慶宮幽會時常常單獨相對,可是現在卻一個字也接不上了。
正想著,小腹猛然襲來絞動般的痛苦,一股血流滑出身體,沾溼了下裳,滑流在腳邊。
眾目睽睽看得好清楚。完琦一扭頭第一個叫了起來:“呀!”
糟糕。烏雲珠立刻就回過神來茶水有問題,那裡面放了催經丸。她完了!
當眾以穢物示人,這還能有清白嗎。烏雲珠咬了咬唇正想分辯,怕她們胡思亂想,正擔心著,卻已有大驚小怪的聲音響起來:“你怎麼了,烏雲珠,你是不是滑胎了?來啊,快通知貝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