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堅信,“梁思傑”只是一個掩飾的身份,一定不會這樣簡單。這會兒帶到主子跟前的還有別的訊息:“主子,奴才已查問過別人,這個人原名叫梁喜子,河間府的。是皇上賜了這名,已是九年前的事了。”
“河間府?”卻是巧極。毓慶宮中的太監楊守禮也是河間府,而且他伺候在索倫圖身邊也快十年了,很可靠。索倫圖立刻吩咐:“叫他過來考考這奴才,既是一個出處。一定看得出真假。河間府地方雖大,可終究也有根底,你別想騙得過去!”既然梁思傑不合作,那就自己揭開他的皮罷。
真的等楊守禮來倒是現眼了。原本身份就是假的。做得再嚴密也無意思。梁思傑的眼色微微變了,只是不說話。
索倫圖體察入微,偏是等著楊守禮來了,查村查莊的。梁思傑雖是不想理會,卻是被迫得不得不回答了。
雖然當初資料做得好,可是楊守禮終究是比他更早入宮的,一聽便有破綻,照實回了索倫圖。
索倫圖便是順藤摸瓜的質問:“你並不是那裡的人,可見你真的不是漢人。你這體型也不似蒙古人。你是不是滿人?”
梁思傑不答。
索倫圖屢次得不到回應。有些頭痛了。
巴爾堪邪惡的插嘴道:“奴才僭越了,卻有一個壞點子,主子叫人弄些狗肉來。看他吃是不吃。”
滿人是不食狗肉的,為著尊敬努爾哈赤的諭令。若不肯吃便套出底細。便是為了遮掩強吃了。也可以用這個理由弄死他。
索倫圖一聽便知道關鍵,笑責:“你這奴才好壞的心,不過倒真是有用處,難道還真的要弄些狗肉來不成?唉,教人到清寧宮去,把來喜抱來。”清寧宮裡養著來喜,人人皆知,不過他只是玩笑話罷了。便是隻這麼說,就可以窺得梁思傑的神色變化了。
梁思傑眉尖緊緊一蹙。
他果然是滿人!索倫圖確定了,猛然發作拍桌:“好個大膽的奴才,你是哪一旗的,快點從實招來!”
終是被套得了底細,梁思傑心慌了,不由自主跪在地上。
索倫圖冷笑:“這會兒倒曉得規矩了,當初是誰安排你進來的,你照實說,你不說,我終會也查出來,到那時可不是一樣的結果了。”
真的查問出來,連多爾袞的臉面也會受到傷害。梁思傑不禁眸波微轉,向著多爾博瞧了瞧。他不想做罪人。
索倫圖卻也同時看到了,心想內務府除了葉布舒,另一個查管的人就是阿濟格,怕是當年的事也有些牽扯,忙得教閒人下去,卻只留了多爾博。
多爾博愁得面紅耳赤,卻是不知該怎麼回話。索倫圖心裡更加涼了,驚問:“難道真的和你們有關?”
多爾博不答不行了,硬著頭皮:“奴才也不十分清楚,總之是奴才家事,既是這樣了,求太子恩典罷。”如今多鐸和阿濟格也算得是“改邪歸正”了,從前他們襄助福臨的事索倫圖不會計較,但是眼下的事情若問了出來,想要避過他們就不容易了,總是不得已的。
還是需要工夫商量,看怎麼解決才是。
索倫圖也是想到了,按照梁思傑的入宮時間算,正好是多爾袞死時的那年,入宮不久便去了永福宮伺候莊嬪,應該是和他有關了。多鐸和阿濟格也大概是為著多爾袞的叮囑才這麼做的。可惜當年的多爾袞沒有預見到眼下。
若扯出是多爾袞授意的,便是要累及他的身後之名了。
索倫圖自然不願意這樣,急得和多爾博商量:“這樣罷,這奴才我留他做個證人,只要他能幫我指證福臨,我便保得他性命,至於他是滿人還是漢人,這個秘密只守一輩子罷。”
“奴才謝謝太子。”這便是連著多爾袞等人名聲平安一併保護了下來。多爾博喜出望外:“奴才一定想辦法讓這個奴才指證純郡王。”
索倫圖安心了,隨後拆了海蘭珠的家書。多爾博見有火漆封緘,便忙著阻止。索倫圖搖搖頭,這封信不管怎樣他都不打算真的交給博禮,大膽拆開了,看過了竟冷笑道:“果然是一封保全信了,可恨福臨那孽障居然還為了矇蔽我額娘去自殺,太不要臉了!”信上提了這事,便是海蘭珠體諒福臨“孝心”才說的。可是索倫圖自然明白這是在作假,聯想到她會受到什麼樣的驚嚇和矇騙,氣得恨不能把福臨千刀萬剮。
“主子不要難過。如今信已拆了,接下來卻是怎樣呢。”這樣有著特殊封緘的信拆了就不能原裝恢復了,必須要想一個好辦法。多爾博擅自猜想:“難道主子想要造假嗎。”
“對,這些人都這般時候還要扯我額娘落個同謀之罪,無恥之極。我偏要他們美夢破碎。不是說是家書嗎,我便教她們真的收到一封家書。”
  清穿之得添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