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槐和青木滿心喜悅。菊花提議開這間酒家,賺錢還在其次,最重要的交接這些讀書人。當然,她可沒啥壞心思,不過是想讓張槐跟青木多與這些人接觸,開闊心胸和眼界。連葫蘆板栗他們小輩也能多受些薰陶而已。
田上酒家開張出乎意料的順利,連李耕田也說不出什麼來,他先前可是很不滿的。
酒家果然生意火爆,連下塘集也經常有人來這吃飯。為此張槐定下一條規則:外人來吃,不分小份。要點就是按平常的一份來點。
饒是如此,依舊不能阻止人們以各種名義過來吃飯。
正好火燒橡園一案結果出來了,並非查出主兇,而是如趙耘所算計的那樣,攀扯出一堆官員,干連無數人。
趙耘和張楊潛心籌劃,動用故交人情,算計利用各方人馬,藉著有人妨礙辦書院的名義。攪渾了一池水,在周夫子告老之後,嶄露頭角,令各方側目。
至四月底,清南村已經聚集了宿儒及文人學子三四百人。大家看著那幾百畝黑黢黢的山地,聽當地人描述橡園當初的好景緻。以為若不是這場大火,書院定會安在此處,紛紛大怒,遂聯名上書湖州府,要求嚴查此案。
其實這案子早就移送刑部去了,皇帝責令三司會審,各方趁機互相彈劾,這才牽出了許多人,熱鬧的很。
眾皆以為是周夫子在背後推動此事——這火惹得老宰相發火了,使得他們跟著倒黴。因此紛紛大罵那放火的神經病,除了燒掉一座山,死了幾個賤民,也沒見誰得了好處。若不是有金四貴兒子的供詞,幾乎都要懷疑是張家自己不小心失了火,然後賴到旁人頭上。
這其中尤以臨湖州的原吏部丁尚書最憋屈,因為好些人都懷疑是他指使的。
然大理寺和刑部折騰了幾個月,也找不到當初慫恿金大金二的少年,卻越能證明這場大火是有人蓄意謀劃,連下塘集也有人說見過那少年和金家兄弟在一處。
既查不出來,永平帝為了安撫民心,從被牽累抄家的官員家抄出的財物裡,分撥了五萬兩白銀,賠償張家。
說起來好笑,這賠償數額定的如此高,還有黃豆的一份功勞。
聖旨來到,張家除了留下一萬兩白銀補償損失和支付給僱工,餘下四萬兩分別捐給了書院和醫學院,對外說這錢是皇上一片仁心愛民,不算張家捐的。
皇上聽人彙報此事,聖心大悅,聽說張家遷移了祖墳,便特許張楊於書院開張之日,回鄉祭祖,並和趙耘、袁縣令一起主持書院開張盛事,甚而連醫學院也關注起來,著太醫院派人來協助。
正當眾人議論張家因禍得福的時候,便有御史上書彈劾張楊,說其父兄乃奸詐商賈,明裡出資支援書院和醫學院,實則借兩院之便利,行商賈之事,謀取錢財,卻矇蔽聖聽,乃欺君罔上之徒。
永平帝見了奏摺也皺眉,又覺得以老宰相為人,若是弟子如此行事,斷不會坐視不理,其中必有緣故。
於是責令湖州知府嚴查此事,又令二皇子南下,代表朝廷出席青山書院和碧水書院落成儀式,以彰顯皇家對書院和天下士子的重視。
碧水湖州凝碧湖畔,因此得名,倒跟青山書院正好相對了。
青山書院六月一日開張,碧水書院則定於六月十日開張。